林榛冷眼旁观,并未打扰。郑舒南愣了许久,忽然低叹道:“姜大人辛苦了,是我无能,可如今颐国已亡,蛮人又犯我境内,林帝御驾亲征,愿一同bī退蛮人,还百姓太平盛世,我恳求姜大人,与林帝联手退敌,将蛮人从我中原驱逐出境。” 姜文仰头望天,然后悲戚的摇头哀叹,颐国落到如此境地,他再拼死抗敌,又能奈何! 林榛目光复杂地凝视郑舒南,却没办法将对方看透,他领军灭了颐国,使施予卿成为亡国君,这人理应怨他恨他才是,为何还如此殚jīng竭虑、倾囊相授? 林榛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姜大人还想殉国不成?如今牧城危在旦夕,牧城百姓亦需你庇护,你若死了,他们还能有活路不成?” 姜文并非顽固不化之辈,自然分得清如今形势轻重缓急,否则也不会放林榛等援军进城。 “诸位这边请,我与杜公详细将现下战况说与你们听。” 姜文领着林榛、郑舒南、宋裘等人前往军营,还未到军帐,便听见争论不休的吵闹声,隐隐有怒极动手的架势。 “颐国都没了,我们还守什么城,两万人打到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千,就是出去也不够蛮人填牙缝的!” “照我说啊!我们趁现在赶紧跑,没准能活命!等蛮人攻进来,不只剩死路一条了!” “闭嘴,胡说什么!颐国没了,姜大人还在,你们想造反吗!” 姜文听得脸色铁青,没想到手下人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当即大踏步就要往里冲。 林榛却抢先一步,猛地掀开了军帐,他沉着脸站在军帐入口,伟岸的身影遮挡住she入的光线,眼底翻滚着狠戾的煞气,杀气沉沉地一字一字道:“谁敢造反?!” 第19章 被囚禁的皇帝陛下(6) 魁梧雄伟,络腮胡的大汉扭头怒道:“放肆!未经通报,竟敢擅闯中军帐,来人啊!” 姜文气沉丹田厉声怒叱道:“王莽子,你扰乱军心、大逆不道,该当何罪?!” 王莽子瞪着铜铃大眼,“大人,颐国已灭,你咋还执迷不悟,圣安援军跟那蛮子有何差别,待我们替圣安击退蛮人,必是我等身首异处之时。” “左右都是死,不如趁现在赶紧逃,还能捡一条命。” 姜文心猛地凉到底,暗忖王莽子说话没脑子,这是自找死路啊,刚想为王莽子辩解两句,又听其大逆不道的说:“俺听人说,皇帝跟那圣安皇帝láng狈为jian,皇上是引láng入室,自取灭亡,大人呐!你我何苦为那无德无能的皇帝送命!” 林榛冷道:“为臣不忠,为官不仁,为将不义。” 他猛地拔刀出鞘,锐利的刃口泛着凛冽寒光,以迅雷之势直bī王莽子喉咙,王莽子慌乱闪避,林榛手腕一转,横刀在前,猛地割破了王莽子喉咙,猩红温热的血直往外飙,溅了郑舒南一身,他微微蹙眉,盯着手背落的血滴怔了好一会儿。 王莽子惊恐睁大双眼,撞翻账内烧着的炭火,庞大身躯轰然砸到在地。 林榛毫无惧色地直视众人,“战场不留贪生怕死之辈,若再有人扰乱军心,朕绝不轻饶!” 在场众人,连姜文在内,皆骇然说不出话来。 打完棍棒给个甜枣,林榛又威严道:“朕素来敬佩英雄,还望诸位将军能竭尽全力,待击退蛮人,朕必亲自宴请诸位。” 这便是保证,只要他们能好好守城抗敌,活下来的林榛不但不追究,还会为其加官进爵。 牧城负隅顽抗两月有余,如今已是qiáng弩之末,牧城外护城河上游水源被切断,河流gān涸,所挖掘的壕沟亦被破坏殆尽,蛮人使用攻城塔、云梯、弩pào等武器qiáng势攻城,城内房屋便是被火箭所烧。 数月jiāo战,牧城城墙外血迹斑斑,敌方架起的云梯几次被烧尽,云梯头有大铁钩,牢牢扣紧城墙,战时根本不能集结兵力将其取出,唯有采用火攻,火未燃起云梯时,掩护弓箭手的士兵必然死伤无数。 如今牧城抛石机、弓箭、弩pào严重匮乏,滚石都得靠后方拆墙支援。储备的粮草只够两日。 如果圣安援军没到,牧城只能弹尽粮绝,被蛮人困死在城中。 作为皇帝,林榛待遇自然不同,姜文原本还要为郑舒南安排房间,林榛却不容置喙道:“他同朕住。” 姜文皱了皱眉头,无奈将话噎回了喉咙里。 于是郑舒南又生无可恋地被林榛关进房间,以银链锁在chuáng柱上,唯一有点安慰的是,那张chuáng柔软舒适,睡起来极为舒服。 郑舒南闲得头上长草,萎靡不振的跟系统瞎聊。 “我现在情绪特别消极。” 系统没有波动的刻板道:“正常人被幽禁七日,就会导致jīng神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