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绝望道:“可是我喜欢你啊,小暖,我喜欢你啊!” “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我舍不下你!” “我喜欢你。” 夏暖哭着道:“云大哥,你这般好,定会遇到比我还好的姑娘的,我不好。” “可是我不想要,我只想要你。” 这一句话刺痛了夏暖,她泪涌得厉害,去推云涯,推不动,终是泪崩嚎啕:“我有什么好,你到底要gān什么,你没听见吗?我活不久了,我活不久了! “难道你不明白吗,我马上就要死了,我死了,我爹和我小爹都会肝肠寸断,他们到死之前都要来给我祭坟,我已经够难过了,我已经努力活着了,可是,我活不成,我活不成的,我生下来他们就努力不让我死,我死了他们还要给我打理后事,我在地底下难道还要看着你也来我坟头哭一遭吗?! “难道我还要看着你也要为了我的病心力jiāo瘁,私下难过,四处找办法替我解毒吗?你根本不懂,我不要再当谁的累赘,我求你了,你就像子玉哥那样罢,你好好成亲好好活,我就很开心,我就很好。 “京城里那么多贵女,比我漂亮的比比皆是,你随便找一个都是白头偕老啊!你缠着我gān什么,我是短命之人,我死了,你怎么办,你说啊,你怎么办!” 云涯看着夏暖,唇颤了几颤,才缓缓开口。 “可是,京城之中不会再有第二个夏暖替我求平安符,替我所受的伤难过,不嫌弃我出生的了,不会再有了……”平静麻木得让人发怵。 夏暖说完听完,又是一阵猛咳,血溅在指间,滴滴答答下落。 云涯着慌,要去寻什么给她,门猛然被踢开,夏玮大步走进来,一脚将云涯踹到地上:“滚!” 云涯蜷在地上,冷汗直冒,夏玮还要再踢,夏暖忙上前劝着:“爹,爹,别踢了,让他走罢,咳咳,爹……” 萧羽随后而至,对着门口大喊:“还不进来服侍。” 侍女们和尤复礼的大徒弟才鱼贯而入,萧羽没给夏玮再动手的机会,一把拉起云涯就往外走去,夏玮放心不下夏暖,守在内间看着那徒子拿针,给夏暖止血。 云涯生生被夏玮踹出口血来。 萧羽将云涯带到正屋,让人给他换了身衣服,将身上的血打理gān净,云涯不愿,萧羽只道:“你莫不是要让全京城都知道小暖不行了罢。” 云涯只得抹了把脸去换了衣服,却坚持要带走,萧羽随他。 云涯出来的时候,萧羽坐在外面慢慢喝茶,安静得很。 萧羽问:“知道了?” 云涯:“知道了。” “还想知道更多?” “想。” 萧羽慢慢从怀里掏了个东西出来,jiāo到云涯手上,是块黑玉:“我懒得说,尤复礼那儿你也别去了,这两天别在京城待,去普渡寺找他们住持,遇到夏玮的人不想死就有点眼色。” 云涯低头看着那玉,又看萧羽。 “去吧,你要是都知道了,还想回来,我迎客,若是不想回来,这辈子就别再让小暖见着你。” 萧羽说完,自嘲笑了:“反正小暖的一辈子也不长,不为难你。” 云涯一震,默然不发一词,拿着黑玉和衣服就走了,背脊挺得笔直。 萧羽看着,也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云涯连夜上山,翻窗进到住持的院落,在住持瞪大的眼睛注视下,慢慢摸出那枚黑玉,住持才慢慢明白过来。 “施主要知道什么?” “夏暖。” 住持长叹一声:“我有一明珠,久被尘劳锁。” 云涯:“我不是和你来促膝长谈的。” 云涯摸出自己的剑,闪闪发亮放在桌上,道:“现在开始说吧,废话省着点。” 住持:…… 云涯回到踏云楼的时候,天刚刚擦亮,他的心却如坠九天。 走进踏云楼的时候,水西终于等到了他,哇哇叫着:“阿云阿云,我终于知道了,夏暖那是毒脉啊!毒脉!” 云涯镇定看水西眼,点头:“知道了。” “可是我还没探究出来是什么毒!”水西叹气。 云涯:“三千繁华。” “哦,”水西点头,“这名字好熟……不对,你怎么知道……哎哎,别走……” 半路又碰到了水南,水南讶异指着云涯唬道:“你这是什么打扮,衣服怎么会有血,还有你提着的不会是尸体罢!” “打斗时沾上的。不是尸体。” “那是什么?” 云涯苦笑:“我的高岭之花。” 水南还没明白,水西还追着云涯,却通通被隔在了门外。 这日后,云涯就将自己关在自己院子里,谁也不见,水西又去找三千繁华的渊源,好不易在自家师父那灰扑扑的医书里找到,看的一眼,一个没站稳从梯子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