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公叔疾甩袖长去,慕容器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那天的天气非常好,chūn花渐次醒,艳阳高照,明晃晃的蓝天白云下沉默冷清的秦王宫再起风云,慕容器眯着眼,在议政殿外的阁楼上眺望着远方,也许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她只想着要活下去,在这人吃人的秦王宫里活下去,那怕活的艰难,活的痛苦,也要活下去。 王族的血本来就该是冷的,她总要明白的。 慕容器被立为储的当天便入住了东宫,晨间的时候她问严无为,若是在东宫里见着了…太子妃,她当如何?严无为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殿下的伤,好痊了么?” 自然是好痊了,甚至结的疤痕都快要在王宫秘药的帮助下消失不见了。可她看见严无为那双沉默的眸子时,忽然一下她又明白了。 “没好。” 恐怕此生,这伤是好不痊了。 “那便是了。” 公叔雅本来依秩早该搬回先太子的府上去的,但慕容壡继位后一直未曾过问过公叔雅母子,内庭宫里的人搞不清楚慕容壡是个什么态度,想让公叔雅与慕容器搬回先太子府吧,但又怕新王与先太子曾jiāo好,念在兄妹情上对慕容器高看几分。让公叔雅母女二人继续留在东宫吧又怕间接得罪了新王,毕竟新王还年轻,虽未成婚,但也不见得就没个继承人了。左右都犯难,都怕得罪,gān脆内庭宫的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在慕容壡面前提公叔雅母女,想等着慕容壡自己发现,但慕容壡似乎真的对她们母女不上心,继位了都大半年了,除了必要场合,私下从未另宣过。内庭宫的人也急,急的正上火时慕容壡立慕容器为储的旨意便下来了,内庭宫的人领了旨后觉得怕理会错,又派了个机灵点的宫人去问慕容壡公叔雅怎么处置? “既然是储君的母妃,那便由储君说了算吧。” 得到回复后的内庭宫人傻了眼,这不等于白问了吗?! 不过好在慕容器是个好说话的,问及到太子妃时慕容器道,“母妃若是喜欢这,便留这儿吧。” 内庭宫人领了旨,退下了。 屋子里便只剩下了慕容器她们母女,“器儿……”公叔雅看着自己多月不见的女儿,一时有些踌躇。 “母妃。”慕容器行礼道,一切与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这让公叔雅提着的心又落了半截回去。 “器儿…你……” “母妃,王姑姑那边还有不少政务让器儿去学呢,若是没事,器儿便先过去了。”慕容器有礼有节的样子让公叔雅把一肚子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晚点…要回来用饭么?”最后公叔雅只得这般问道。 “不了,王姑姑与严相还等着器儿呢,器儿先走了。” “嗯…” 慕容器到御书房的时候严无为与慕容壡已经在那了,“殿下来了?”严无为见到她,笑道。 “器儿见过姑姑,先生。”慕容器行礼道。 慕容壡本来是在看书的,听见慕容器的声音后她略微抬了抬头,“见到你母亲了?” “见过了。” “如何?” 慕容器抿着唇不说话。 慕容壡放下了书,皱眉,“怎么?” “姑姑…我……” “不忍心对么?”慕容壡点点头,笑,“觉得她到底是你的母亲,弑母——你背负不了这个罪名。” 慕容器不吭声了,是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她知道为了大秦,为了自己,姑姑与严相付出了很多,安排了很多,但是临到头来她却还是有些惶恐,弑母——这个罪名如此之大,才八岁的她哪能承担的起呢?尽管她的这个母亲已不把她当女儿,甚至想把她杀之而后快,但是做女儿的,哪敢与之同然呢? 养伤的这两个月,她想了很多,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哪做的不好,哪里惹了自己的母亲不高兴了才会让母亲这般仇视她,而今日见着公叔雅对她如此忐忑不安,又让她心生几分犹豫:也许母亲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罢了。”严无为见此便出声道,“还是先谈正事吧。” 慕容壡深深地看了眼自己那优柔寡断的侄女,不语。 严无为取了地图来,在地上展开: “殿下,王上,请看。” 慕容器坐直了身子,认真听着,尽管现在她还有很多东西都听不懂看不懂,也无法对政务发表自己独到的意见,但是慕容壡并不在意,慕容器的天赋算不上太好,又担搁了好几年,现下让慕容器随时随地地跟着她与严无为,说白了也是在培育她对政务的熟悉度,慕容壡很自信,自信慕容器在她与严无为的亲手教导下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君王,为大秦献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