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实际上,宋翩然唱歌是高配扬声器,好听不好听靠的是修音;宋翩然演戏是AI附体,演的酷不酷靠的是脑补。 这些粉丝为了安利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内容引起极度不适,要不是我有职业道德,时刻提醒自己我是宋翩然的职粉,差点控制不住我想要按下举报的小手。 - 再搜索“spr”,场面就真实多了。宋翩然大部分粉丝都是颜狗,满屏妈粉女友粉撕心裂肺的呐喊——spr啊你去哪里啦妈妈半个月没看到新鲜的然崽崽啦!spr你好无情啊快点回来看看你女朋友吧被窝已经凉了十几天啦! 唉,宋翩然凭着一张脸就让这些人神魂颠倒念念不忘,他那张脸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我盯着墙上挂着的宋翩然海报看了看,除了浓眉朗目、鼻梁高挺、轮廓深邃、身材挺拔,还有什么好看的? 操!还真挺好看的! 完了,做职粉做久了,我被逐渐洗脑了,连坚决抵抗资本主义的基本阶级观都扭曲了。 - 接着,我上了豆瓣,进入“ZERO撕bī小组”,宋翩然的大部分黑料都是从这个神秘组织里流出来的,这个地方必须严格监控,一有风chuī草动,就打响公关预警。 组合解散三年多了,还有400来号人孜孜不倦地靠着以前的图频资料做各种傻bī分析。 “李涛,吟诵关系破裂是不是因为关吟睡了ZERO老板?” “一张图告诉你ZERO队内关系” “爆料!朋友是ZERO化妆师,有很多独家消息,说谎3L死妈” “洗脚婢宋翩然凭什么这么火” 我拉了一圈,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老帖子,唯独有一条,之前从未见过。 “石锤!ZERO解散实际原因是忙内封凡吸Du!” 封凡,当年ZERO组合年纪最小的弟弟,也是宋翩然这几年来唯一一个保持联系的前成员。 我点进帖子瞄了几眼,别看标题起的够唬人的,实际上别说石锤了,连个妙脆角锤都没有。 ZERO解散前的几场演出,封凡状态极其不稳定,不仅bào瘦,还出现了在舞台上忘记走位、眼神涣散、甚至一脚踩空跌下观众席的情况,楼主根据这些反常行为,猜测封凡是磕了药。 再加上之前组合里封凡和宋翩然关系最好,于是脑补出了一场“封凡恋上宋翩然,恋情告破后过于伤心,沉迷毒品,导致组合解散”的大戏。 下面的跟帖寥寥无几,大部分在骂楼主傻bī。 这种一看就是假料的东西我没太在意,鼠标一点就把网页关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点忐忑。 于是,我在随身带着的备忘录上记下“ZERO解散 封凡”两个关键信息,防患于未然。 宋翩然有我这么深谋远虑的职粉,我真的好羡慕他。 - 几个重要的舆论阵地巡查完,总体情况还是比较稳定乐观的。 宋翩然能够拥有一个和谐良好的舆论环境,最开心的人是谁? 当然是我,一名奋斗在网络第一战线的伟大职粉。 网上没人大规模地黑宋翩然,就意味着我可以消极怠工,划划水摸摸鱼,享受美好时光。 我给自己泡了杯花茶,洒了一把枸杞,在落地窗前感受阳光的浸润。 突然,口袋里一阵疯狂的震动,吓得我差点没把茶给洒了。 我掏出手机一瞧,我大姨给我来电了。 作者有话说 风里雨里,小宋小鱼每天六点半chūn源区1号楼等你【大爷快来呀.jpg】 第九章 脚踏三条船 我大姨是个居委会退休老gān部,在位的时候为促进邻里和谐、调节夫妻关系操碎了心,退休了之后也闲不下来,不遛鸟、不养生、不搞微商、不跳广场舞,生活只有两大爱好,拉架和拉郎。 经她拉过架的夫妻,多半都离了;经她拉过郎的男女,多半都凉了。 早上相亲那姑娘,就是我大姨给介绍的。chuī的很迅速,凉的很彻底。 我走到院子里,接通了电话。 “喂,小豫啊!”大姨的声音总是那么充满活力。 “哎,大姨,是我。” “我打电话来问问你啊,感觉晓燕怎么样啊?” 我努力回想了一圈,从工作室保洁阿姨红姐到地铁站卖早餐的小姐姐小芳,就是没有晓燕的名字,只好问:“晓燕是谁?” “……”大姨沉默了会儿,说,“就是早上和你见面的那姑娘啊!” 聊了十五分钟,我却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惨! 点了两份jīng品小羊排,六百多块,没吃两口就走了,惨绝人寰的惨! “姑娘人是不错,”我委婉地说,“就是老在我面前摸耳朵……” “摸耳朵咋啦?摸耳朵就是暗示你给她买耳环!要和你进一步发展!” 我大姨真是个奇人,分析问题的角度清奇、视角独特。 “有个伟人曾经说过,姑娘在你面前摸耳朵,多半是huáng啦!”我搬出了伟人宋翩然。 “你这个不争气的!”大姨火气上来了,对着我一通训斥,“多好一姑娘啊,你咋不好好表现,才见了一面就huáng了,你说你是不是个没用的!我怎么说你好啊!” “嗯嗯,是是是,对对对。”我一边喝茶,一边随口应她。 伟人宋翩然还说过,对付上了年纪的大姨大妈,不需要和她们争辩,争你也争不过,只要把“嗯”、“是”、“对”三个字自由组合,轮番搭配,就能避免所有纠纷。 这个方法果然十分奏效,大姨见我认错态度良好,很快就跳过了指责我这个步骤。要知道往常她训人通常十分钟起步,上不封顶。 “这样吧,我老姐们有个外甥女叫阿丽,是个幼儿园教师,我安排你们下午见一见。” “嗯嗯……”我胡乱应和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是!姨,您别让我去相亲了。再说了,一天相两场,我又不是坐台小弟……” “别什么啊别别别的!”大姨絮叨个没完,“你都多大年纪了还不知道着急呢?我楼下的大华才23岁,孩子都生俩了……” …… 我要是不应下来,我大姨能和我叨叨一下午,还会把这事儿告诉我妈,让我妈再来叨叨我一下午。 我想了想,我这工作时间灵活,下午确实没有什么事儿,就答应了。 大姨十分满意,jiāo代我好好表现,争取恋爱半年,元旦领证,赶上明年十一生个国庆宝宝。 “好好好,”我敷衍地应她,“宝宝名字就叫齐国庆。” 大姨乐个不停,我在她“咯咯”的笑声中仿佛看见了我儿子呱呱坠地,生下来就身披红旗,张嘴不是嗷嗷大哭,而是唱起了嘹亮的国歌。 我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挂断了电话。 - “哟,在gān嘛呢?给未来宝宝起名字啊?” 我一回头,宋翩然双手环胸,靠在门边,yīn阳怪气地说。 我早上还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醉心工作,转眼不仅要去相亲,连未来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我连忙解释:“老板,我是被bī去相亲的……” “什么?!你还要去相亲?!” 宋翩然脸唰的就黑了。 感情他不知道我要去相亲啊? 老板啊,您听我的墙角能不能让我知道一下您听到了多少啊! “看不出来啊齐小鱼,”他板着脸,硬邦邦地说,“你还脚踏两条船呢?” 我:??? 我哪来的船啊,我连个船板都没有,我怎么就脚踏两条船了? 难道他说的是早上那个相亲的晓燕? “老板你误会了,我和早上的那个晓燕根本没什么……” “还有一个晓燕?”宋翩然冷笑了一声,斜着眼往我的下三路瞟了眼,“脚踏三条船,三条腿哪条都不闲着,厉害厉害。” 我被他的眼刀刮得裤裆一凉,赶忙把腿夹紧。 不是,怎么就从二秒变三了? 一条船是晓燕,一条船是下午要去相亲的阿丽,那第三条船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