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罢,他抿嘴,眼中带着野shòu般兴奋嗜血的光芒,挂挡踩油门一气呵成,急速倒车向后碾去。 “不!停车!停车!” 杨宇涛吓得大叫着阻止。 “哈哈哈哈哈!” 许望泽不仅不为所动,反而在他惊骇的喊叫中嗅到了令人激动振奋的味道,放肆地仰头狂笑。 “咯噔——” 这是车轮碾过人体时的卡顿与声响。 许望泽眼中越发兴奋,甚至染上猩红血丝,沉浸在酒jīng和犯罪带给自己的颤栗中。他再度挂挡启动,向前行驶,从环卫工人身上第二次碾了过去。 小姐吓呆了,杨宇涛已经忘了怎么出声。 唯有后排两名跟班似乎见惯不惯,跟随着许望泽碾压的频率,挥着手臂,发出雀跃的欢呼。 “喔哦哦哦!” “哈哈哈!” 欢呼与狂笑不绝于耳,在狭窄的、充满酒气的车中鼓噪,恶意在深夜发酵成最极致的狂欢。碾压的震动一次比一次震颤人心,受害者被碾断了求救的手臂,无声地死亡。 而他们享受于此,沉浸于此。 十七次。 许望泽终于尽了兴,嘘出一口气扬长而去,两名跟班嘴中有节奏的欢呼,仍旧在车内、在杨宇涛的脑海中,不停回dàng。 杨宇涛眼眶发热,颤声道:“我们……我们杀了人!” 许望泽听了,轻蔑一笑,跟班口中也发出不明意味的口哨声。 “一个下等的人而已。” “他……” “他死了。”许望泽透过后视镜,直视杨宇涛双眼,“有什么问题吗?” 第35章 叁伍 有什么问题吗? 杨宇涛满脑子都是许望泽说出这句话时,轻描淡写的语气,心中只觉无端恐惧,他第一次觉得一个人这么可怖。 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把他人的生死看得如此轻贱。 副驾驶座上的小姐在极端惊恐之中,受惊过度昏了过去,而许望泽的两个跟班仍沉浸在刚刚的欢呼之中,时不时chuī个口哨,chuī捧着许望泽刚刚的所作所为。 他们自然地就像打球归来一样。 兴致高昂,习以为常。 但是杨宇涛做不到:“报警,我们应该报警……” “报警?”许望泽好似被他逗乐,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中央,“gān什么,抓我们吗?” 杨宇涛胃里翻江倒海,因为突然的刹车,也因为被杀的人。在许望泽的目光下,他顶着头皮发麻的恐惧感,坚持说到:“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他话音刚落,车上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他又不会白死。”其中一个跟班说。 “他的家人会因此得到一笔不菲的赔偿,要是不服气,会有律师和他们周旋。”另一个跟班也语气恶劣道,“我们开心不就好了?” 杨宇涛闻言,气得咬牙。 许望泽说:“这世界上一天要死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是因为意外而死?” “下等人啊,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这种轻贱的语气,令杨宇涛哑口无言。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说服许望泽。 他心中的称早就坏了。 这绝不是许望泽手上沾的第一条人命。 两个跟班还以为杨宇涛是害怕摊上事,拍着他的肩膀:“放心,死个穷人而已,保证查不到咱们头上。” “什么叫死个穷人而已,”杨宇涛道,“那是条人命,被爆出来我们也就玩完了。” 跟班不解:“冤死的人多了,怎么没见那些事一件件被爆出来?而且有许哥在,就算爆出来,我们也不会玩完,那些个人既然家里接受了我们给的钱,还有脸把自己当受害者?” 杨宇涛被堵的说不话来。 许望泽透过后视镜,直勾勾盯着杨宇涛,缓缓道:“看来要被封口的,不仅是受害者啊。” 两个人跟班不明所以:“什么?” 许望泽神经质地笑笑:“没什么。” . 之后事情的发展便完全超过了杨宇涛的控制。 从许望泽事后处理时的娴熟,再到许父恩威并重让当事人封口。之后又警告了杨家,杨家不如许家,而杨宇涛是杨家的私生子,许父让他当面给了承诺,保证从此忘记这件事。 碾压死人的事情就这样云淡风轻地揭了过去,没有在这座城市掀起一点风làng。 对于他们而言,这座城市少了一个人是如此,那么再少一个人又能怎么样? 被威胁的杨宇涛只能保持缄默。 现实就是这样,知道真相的人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无法宣之于口,只能将其烂在肚子里。最后要么连自己都忘了这样一件事,要么就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不,他们算不上人。 那之后没过多久,杨宇涛莫名其妙开始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