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观察,确定没人发现,使劲一甩胳膊把药包投了进去,之后蹑手蹑脚准备潜回自己的院子。他做贼心虚,回去的路上远远听到迎面有人来,明明是嫡长子却一个闪身贴在墙边,等着来人走过去。 唉,咱们小姐可真可怜,好端端的被锦衣卫的人看上了,也不知以后该怎么办。” 你cao哪份心?!不管小姐何去何从,咱们只管尽心伺候。” 话虽这么说……要是小姐真跟了穆锦麟,咱们两个作为陪嫁丫鬟就得在穆家生活了。每天和那么多女人的丫鬟周旋,想想就吓人。浮香姐,你不害怕?” 你就惦记你自己!别唠叨了,小姐还饿着呢。”。 吴敬仁越听越不是滋味,打黑暗中站出来,叫住两个丫鬟:你们两个,过来。”那两个丫鬟被突然出现的男音,吓的一跳,回头见是大爷,马上低头恭敬的等待差遣。 他走近,端看清楚是女儿房里的浮香和绿影两个丫鬟,本想训斥一顿乱嚼舌根的念头便消了,绷着脸问:是给小姐做的饭吗?” 是,小姐饭碗吃的少,这会饿了。我们熬了羊肾粥,正给小姐端过去。” 吴敬仁道:羊肾粥火气太重,不宜晚上食用。下次给小姐熬些芡实粥喝。” 是。” 吴敬仁一摆手:你们下去罢。”那俩丫鬟赶紧端着粥走了。他则背着手一边仰望天上的月亮,一边叹气。自己现在是腹背受敌,妻子只会埋怨他,回去了耳根不得清净。他便在外面闲逛,不知不觉的到了书房那院,见父亲书房里面灯烛大亮,竟神是鬼差的叩响了门。 吴敬仁得了允许进屋,垂着头等父亲训斥。吴再林合上医书,捋着胡须闭着眼睛道:你明日太医院当值罢,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说完,睁开眼睛盯着儿子看:是在担心澄玉吗?” 那个不肖子,不值挂念!就让他死在静园。” 你先把鞋底从静园那边带来的红土蹭gān净,再这么说吧。” 吴敬仁听了,恨不得把脚缩成三寸金莲藏到衣摆下去。吴再林摆摆手:我想你来找为父,为的不是澄玉,应该是暇玉吧。” 被戳破心事,吴敬仁索性说开:爹,穆锦麟要咱们和迟家退亲,可是我不想让暇玉跟穆锦麟那种人……要不然,这辈子就毁了。” 吴再林道:……你对外说暇玉犯了星煞,然后把她送到姑子庙待上三年五载。如果迟家少爷在此期间不幸亡故,暇玉反而因祸得福,不用做迟家未亡人。至于穆锦麟那边,他那种人等不了那么久的。” 可是,他会这么容易就收手吗?” 吴再林微怒:把好人家的女儿bī到去姑子庙避他,他不收手,还想怎么样?!” ☆、腹背受敌 天气热了,暇玉贪凉多chuī了会风,便落了个腰疼的毛病,想起羊肾粥合着枸杞煮粥,治疗腰腿疼,正好白天吃的不多,半夜饿了就让浮香和绿影煮了羊肾粥给自己喝。可惜喝了几口,觉得油油腻腻不合胃口,放下碗筷,粥不再沾唇了。 要说对穿越后的生活有什么不满意,除去遇到穆锦麟,便是身体底子不好这点了,冷了热了,都招病。于是这般娇弱的暇玉姑娘,自然不敢挑剔未来丈夫的身体状况。如果她不幸年纪轻轻怀了孩子,极有可能像姑姑那样死于难产,或者在月子里落下病根,耗不上几年,便香消玉殒。她和迟公子,说不定谁死在谁前面呢。所以可能早逝的丈夫,她都能忍,现在的穆锦麟,虽然打心眼排斥,但考虑到自己的状况,也能想的开了。 从暇玉的角度看,吴家乍看之下风平làng静,实则暗流汹涌,光是母亲和父亲的矛盾,就够闹上多少年的了。但养病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开朗,暇玉不想过分纠结,天塌了也砸不死穆锦麟,爱怎么着怎么着罢。 暇玉早上起来,闻着哪里都是一股子羊臊味,忍不住gān呕,泡了花茶喝,也没缓解,仿佛那味道扎根进了大脑里,yīn魂不散挥之不去。因丫鬟向方氏汇报了小姐早上有gān呕症状,方氏立即让厨房炖了治疗心腹胀满的豆蔻汤给女儿喝。待端到暇玉面前,她用汤匙翻着里面浮着的甘糙和丁香枝梗,许久才舀了半匙汤,嘬进口中。 方氏劝道:猫都比你喝的多,快多舀点,喝光了,你的病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