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走路要小心呐!”那人握住我的手,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一手拎着酒瓶子,一手按在我的脑袋上,揉了揉,眼底的笑,泛着水润的晶莹,年轻俊俏的面容,光彩夺目。正是我的师父,时塬。“师父。”我被他拉的站起来,整个人身体突然变得暖呼呼的。他却冲我摇了摇头,“你认错人了。”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我不死心的追了过去,“师父!”我大喊了一声,他却没有听到,我也同时停下了脚步,因为我发现,我朝他伸出去的手,变的又小又短。低头一看,不仅是手,就连我的身体,也在刚才的那一摔之间,变成了孩童的模样。“我怎么变成孩子了?”我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变化,再抬头望向时塬离开的方向时,已经看不到人了。这突来的变化,绝对不是巧合,所以我第一时间打算回去找九缺,可就在回头的时候,发现九缺也不见了。“他说过会一直跟在我的身后的,怎么会不见了?难道是去找师父了?”我不晓得为什么九缺会消失,但眼下这种情况,我只能靠自己。我在原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正打算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却有只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换做以前,我肯定会抓住那只手,来个过肩摔,但目前的情况下,我只能忍住。站在原地,我装作好奇的回头,随后见到了一张笑容可掬的脸。“小妹妹,刚才摔疼了没有?”那是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小姐姐,右侧的眼角下,有朵漂亮的残花瓣,黄粉色的纱裙,乌发及腰,头上戴着一根金色的步摇,说话之间,微风吹动步摇,发出清脆的声响,十分好听。我盯着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有。”“还说没有,你的手都受伤了。”她抬起我的左手,我这才发现,掌心上,不知何时,被擦伤了,陡然之间的疼痛袭来,我眉头一皱。“这样吧,我的店就在前面,你跟我过来,我给你包扎一下,好吗?”她言语温柔,身上散发着阵阵的香气,而且她太漂亮了,漂亮到让人无法回绝。我视线自她脸上落到她的裙子上,发现她漂亮的裙子上,有一处是湿的,隐约有着酒味。她应该就是刚才与时塬起冲突的人。“谢谢姐姐。”我低低的回答,她直起身体,握着我的手,“不客气,走。”我跟在她的身后,周围的一切,并没有因为这小吵小闹而有任何的变化。一路走去,我发现这一片的人,眉心上都没有黑红色的尸气,与前方我走过的那段不一样。我微微蹙眉,这条路并无分叉口,都是连通的,我一路过来,都没有看到可以拐弯的巷子之类的,所以,不可能差别这么大。所以当即,我想回头再去确认一些,却被一只纤细微凉的手,给制住了。“小妹妹,你最好别回头看。”“为什么?”“这条街,叫做无悔道。回头的次数多了,你会迷失方向的。”“无悔道?迷失方向?”我琢磨着,仰头问她,“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她没回答我,低头冲我俏皮一笑,“你猜。”我怎么可能猜得到,朝前走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越往上,人就越少,而且黑红色尸气,也越发的淡薄,唯有桃花香味,越发的浓郁。“姐姐,这里有桃花树吗?我怎么老闻到桃花的香气?”“有的呢!”她笑吟吟的拉着我在一家脂粉店前,停下脚步,仰头看向更远处的街道,“据说只有有缘者,才能看到那棵桃花树。不晓得你会不会是这个幸运儿。”她的话,意有所指,我得不到有效的信息,但要想找到控制幻境者,桃花树也是重要的一环。此地香气浓郁,却不见半朵桃花,四周气氛诡异,莫名的令人心中生寒。“到了。”正在我考虑要去哪里找桃花树的时候,小姐姐拉了拉我,指着面前的脂粉店说,“就是这里,进去吧!”我点点头,跟着她走进店里,里面都是卖女子脂粉香料的,我吸了吸鼻子,却并无半点香味。“姐姐,你卖香料,怎么都是桃花香味?”“因为这些都是桃花瓣做的。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药箱。”她放开我的手,去往里面,我一个人站在店铺内,左右看了看。这里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但一个人都没有,外头那些人,有的走到门口,似是想要进来,可走到一半,又突然离开了。不止一个如此,他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然后,我就在那些人当中,看到了穿梭而过的九缺。“九缺!”我大喊一声,当即朝他跑过去,但还没走到门口,就被那女子给拉住了。“小妹妹,你去哪里?”“我——”就这么一个功夫,外头的九缺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在门口往外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过来坐下,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她看似温柔似水,但拉着我的手,我却甩不开,只能由着她在椅子上坐下,然后给我擦伤的手,包扎。其实那伤口不大,而且早就不流血了,所以我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她还是很细心的给我处理。“好了。”她用了一块白色的纱布,包住了我的左手掌心根部的伤,我手本能的一缩,就听她说,“这几天不要碰水,很快就会好的。”我盯着那白布,忽然莞尔一笑,“谢谢姐姐。”“不客气。”她笑着点了点我的眉心,然后起身收拾东西。我低头看了看手,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所以对她说,“姐姐,我和家人走散了,我要去找我的家人,谢谢你,帮我包扎伤口。”“没事。”她将东西放好,“你的家人长得什么模样?需要姐姐帮忙吗?”“不用了,谢谢姐姐,我先走了。”“好。”这一次,她没有阻拦我,我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出了脂粉店,我朝着刚才九缺离开的方向跑去,一直到几乎看不见脂粉店的时候,我才停下了脚步,缩到了一侧无人的摊子之后。然后,我一把扯开了左手上的白色纱布。纱布被扯开的那一刻,变成了一根很细的白色丝线,丝线上裹着一缕全红之气,被我扯断的时候,还固执的想要缠上我的手腕。我直接祭出功德棍,割断了丝线。断裂的丝线落地,红气朝外散去,然后就成了一根无用的断线。我盯着那东西,又看向方才脂粉店的那个方位,眉头死死地皱紧。“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为什么要给我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