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苗用力抿起嘴。就是妈妈一再纵容,才让他越发肆无忌惮。林捷转去厨房做饭。“妈,我去隔壁借笔记,”林苗说着从林捷身后出门。林捷正借着切菜掩饰泛红的眼圈,听到林苗这么说,她赶忙抬头,又在林苗看来时,别开脑袋。“借完就回来,别在那儿呆太久。”“知道了,”林苗看了眼林捷,慢慢出了大门。穿过两条街,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说来,也是她运气好。才要准备进去,就见周燕。林苗扯出笑容,穿过马路。“林苗,”周燕有些惊讶。“你这伤还没好,怎么到处乱跑?”林苗苦笑。要是可以,她也不想四处乱跑啊。她叹了口气,眼圈泛红。“我是想来问问我那个事情怎么样了?”“这个啊,”周燕看了圈周围,低声道:“过几天才会出结果。”“这样啊,”林苗失望的瘪了下嘴,咧出个实在算不上笑的笑。“那我知道了。”“多谢您了,”林苗躬身点头,转身要走。“你等等,”周燕上前两步,拉住她。“你这个样子,怎么能一个人走。”“还是我陪你回去吧。”“不用,我能行,”林苗踟蹰,“你应该还没下班吧。”周燕笑道:“没事,我轮值,这会儿正好下班了。”她没有说,因为林苗的事,她特地调成早班。一大清早翟东年和张悦准时赶到。不过这两人都很一致。至于到底如何,还真不好界定。周燕扶着情绪低落的林苗回家。还没进门,就听屋里传出玻璃碎掉的清脆响动。“妈,”林苗大叫着往里冲。“哎,等下,”周燕想要去拉,却没能拉住。她跺了下脚,赶紧追了进去。林苗已拉开门。“苗苗,快跑,”几乎一看到林苗的同时,林捷便挣扎着喊道。“放开我妈,”林苗尖叫着撞了过去。翟光年想也不想,就朝林苗打来。那力道,真真是半分保留也没有。“住手,”周燕一个箭步,冲过去拦下,并反手一扭,将其制住。“谁,”翟光年瞪着猩红的眼睛,手臂发力,与之相较。周燕微微侧身,露出面孔。看清来人,翟光年立刻松了力道。林苗赶紧把林捷从翟光年手里解救出来,并以最快速度靠向周燕。“就算是妻子,也不能这么打,”周燕搡开翟光年,眉眼冷冷的道。“这是我们的家务事,”翟光年讪讪的强词夺理。“才不是家务事,”林苗插嘴。“小崽子,给我闭嘴,”翟光年瞪眼。林苗忙带着林捷躲去周燕身后,“我要求验伤,不止我妈,还有我,还有双龙山,我人身受到威胁,我要求严惩。”“你再胡说,”翟光年眼又红了,他恶狠狠的挥舞手臂。林苗绷着还有些稚嫩的小脸,不甘示弱的回瞪。“我没胡说。我有人帮我作证。”“你找谁了?”翟光年心咯噔一下。林苗扫也不扫他,只看周燕。周燕也在看她。她可没忘了,这孩子早前说的话。林苗快速眨巴下眼,大眼闪过一丝狡黠。周燕心底一动,道:“那就一道去吧。”她看向翟光年。“那就是个意外,再说她也没事,就没必要折腾了吧?”“折不折腾的,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周燕帮着林苗扶步履蹒跚的林捷。翟光年转了下眼睛。他好歹肚子里也有点墨水,又参加工作多年,对语言上的艺术,还是有些研究的。看着三个女人相互扶持的向外去,忽的明了。这些人里,最开始张罗把事情闹大的是她,坚持验伤的是她,带来周燕的也是她。所以,这里的关键就在她身上。“苗苗。”翟光年语气忽然转柔。林苗脚步一顿。“这是咱们自家的事,还是不要麻烦人家了,好吗?”翟光年努力摆出诚恳慈和样。“怎么解决?”林苗费力的扭过脸。“你想怎么解决?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什么都行。”翟光年立马回道。这个死丫头打小就跟她妈一个德行,都是个软的。现在硬气,也不过是因为有人撑腰罢了。等先把事糊弄过去,到人走了,再收拾她们。翟光年心里发狠的想着。“我要你跟我妈立刻分开。”林苗话语很快,几乎是一口气说出。“你说什么?”翟光年不可置信的瞪眼。这个逆子。竟然能想出这主意,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混账的事吗?“我说分开,不然咱们就好好论一论我身上的伤。”林苗十个脚趾用力抓地,只觉心脏突突急跳,但她知晓,现在就是关键,她若退缩半分,早前的努力就白费了。周燕立刻想起触目惊心的伤口。她冷冷盯了过去,多年练就的压迫感逼得翟光年背脊泛凉。“好,”翟光年咬牙。打定主意,待会儿定要狠狠给她松松皮子。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老子训子。“那就立协议吧,请人帮忙做个见证。”林苗顺势接话。翟光年深深吸了口气。有人见证,就等于板上钉钉了。不过也不是没可能反口的。翟光年看了眼周燕,心里快速转着主意。林苗朝周燕笑了笑,见她没有反对,心里安稳许多。她又低声道:“我去隔壁叫人,大家一块做个见证。”周燕笑意浅浅,略微用力,把林捷重量揽过来。林苗以最快速度跑去隔壁。“王叔,王叔,我是苗苗。”林苗拍着门板,大声喊着。王波从屋里出来,打开院门。林苗将情况快速说明,又道:“王叔,我家里人少,能不能麻烦帮我叫些人来,大家一块做个见证?”王波怔了下。林苗眼眶红红,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王叔,我爸刚才那样根本就不想再过下去。要是这次没有结果,我和我妈也不知能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