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宁之前说得没错,江言离故意在这里等他,为的就是带走她。 她醉了,踉踉跄跄地跑了一会儿后闭上了双眼,仅仅凭着本能往前走。简宁宁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去什么地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这些,醉意让她停止思考。 江言离索性把她抱了起来,他脚步匆忙,逃一般。 当寇珺找来修车的人回到车旁,发现简宁宁已经不在时,江言离已经把简宁宁带到了他的屋内。 “宁宁!”寇珺慌乱地搜寻着四周,夜那么美,却没有简宁宁的身影。 躺在地上,流浪汉一般的红酒瓶和红酒杯引起了寇珺的警觉。 “先生,车还需要修吗?”察觉到寇珺的不对劲,修车工人扛着工具包,试探地问。 “修!”寇珺咬牙切齿地道了一句。 修车工人吓坏了,赶紧检查起车况。 检查了半天后,修车工人红着脸,小心翼翼地走向寇珺,低语道:“发动机出问题了 ,我修不了,得让他们来拖车,拖回店里就能修了。” 这些日子,这辆车跟随他吃了太多苦,恐怕不只发动机有问题。 寇珺看了一眼工具包,沉闷地说了句:“我来。” “你……” 寇珺在修车工人惊讶的眼神中钻入了车底,装修工人回过神来后,不敢怠慢,赶紧为他照明。 寇珺动作很快,如果不是牵挂着简宁宁,他可以更快。 半个小时,车修好了。 钻出车底,取下千斤顶,给装修工人付了钱,便上了车。 身上脏兮兮的,寇珺索性把它脱了下来,扔到一旁的副驾座椅上。 就这样,漆黑的夜里,一个面向斯文却浑身肌肉的男人赤着胳膊开着车沿着简宁宁走过的街区找去。 寇珺一手操控着方向盘,一手在手机上打字:等我,最多半小时到。 发完信息,寇珺直接把手机扔到了后座。 寇珺之所以选择先修好车再去追简宁宁,是因为他想不到更快的方式。一路风驰电掣,半个小时后,寇珺的车在一栋江景房下停下。 车停下后,一个身影闯入了寇珺的视线。那人单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看着寇珺,似乎已经等他很久了。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一定会认为他们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而不是剑拔弩张的对立者。 寇珺下车,目光如刃。 “带我去见她。”他的语气霸道,不容反驳。 江言离上下打量着寇珺,苦笑道:“她说的没错,你高高在上,以为别人都是玩物。” “她说的?”寇珺本想这么问的,眼眸一转,话又被他给吞了回去。 “带我去见她。”寇珺眉头紧皱,语气蒙着一层冰霜。 江言离轻咳了一声,说道:“她睡着了。” 江言离偷换了概念,他不敢说她醉了,只敢说她睡着了。 一个男人,听另一个男人说自己的女人睡着了,这种体验,寇珺发誓不想再有第二次。 寇珺一拳砸了过去,稳稳地砸在江言离的脸上。 只一拳,江言离就变得鼻青脸肿,可见寇珺用了多大的力气。 不论是江言离还是寇珺都没有注意到,此时,九楼窗户旁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灯光把她单薄的身影投在窗帘上,让她看起来憔悴而迷茫。 她正是简宁宁。 简宁宁仍有醉意,却在看到寇珺的刹那醒了大半酒意,她微蹙起了眉头,脑子里浮起一个疑问。 江言离不是很能算吗?别人心里想什么他全知道,为什么避不开寇珺的拳头?难道他并不能看透寇珺的心思? 趁着江言离抱着胸口喊疼的空隙,寇珺想越过高墙,去房间里抱走简宁宁,却在转身后看到了从窗户旁一闪而过的简宁宁身影。 江言离快步冲了过来,拉住了寇珺的手臂,真诚道:“我这么做,是为你好。” 寇珺沉默了片刻,回过头,步步紧逼江言离。眼睛直接将江言离锁定,让他有种被控制得无法动弹的感觉。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为我好?把她从我身边带走就是为我好?”寇珺的双眼布满了杀气。 江言离从没见过寇珺这么失控过,当初在雪山之上,情况那般危急,这个男人也处理得沉稳妥当,不见有丝毫慌乱之色。 江言离也看了一眼楼上,简宁宁的身影已完全消失。 “你看到了,她并不愿意下来见你。”江言离说完,转身朝院子里走去。 江言离走远后,寇珺靠在车前。寒冷的风里,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似在沉思,似在凝望。 江言离来到简宁宁休息的房间门口,试探地敲了敲门,“我跟他说了,你不想见他,他不会硬闯的。” 寇珺虽然霸道,却并没有到无理的程度。 然而,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江言离忽然惊讶地收缩了下瞳孔,推门而入,房间里空无一人。 江言离折身跑下楼。 寇珺遥遥看他跑来,便知道出事了。 “她不见了!”江言离心急如焚。 寇珺眉头紧皱起来,在心里掂量她怎么做的原因。她不想和他在一起?不对,如果真是不想和他在一起,她早就偷偷开溜了,不用等到现在。 寇珺忽然想到,在来邾城之前,简宁宁曾显得很焦虑和急切,就好像有什么力量在召唤她赶往此地。 在来的路上,简宁宁表现得很沉默。这和她的性格不符,她没这么沉得住气。 江言离见寇珺打算上车,便问:“你打算去哪儿找?” 寇珺没有回答他,一踩油门,车便奔驰而过。 他不是不想回答江言离,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总不能告诉江言离,他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但是,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他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把方圆几里地的大街小巷走个遍。 简宁宁喝了酒,走不了多快,更何况她并没有交通工具作为依赖,所以,要找到她,应该不算太难。 看着寇珺的车灯消失在夜色中,江言离重重叹息了一声,喃喃自语道:“难道终究还是无法阻止这一场噩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