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可见正文,或者等36小时。 好端端的孩子被人换成了一只剥皮的猫。 只有顾湄心里在想。 猫被剥了皮, 不疼吗? 她很快就能知道了。 顾湄被秀雪装进食盒里, 在她的头顶还有一层牢牢的盖子。 食盒自有小孔透气,秀雪也不怕它被闷死。 一路走,一路颠。 顾湄委屈地蜷缩在食盒一角, 小小的身躯好似没了骨头,已经软成一团。 活过来没多久, 这又要死了。 上一个害她的凶手还没找到呢,她才在淮阳侯府待了一天,连薛瑶的面都没见着。 顾湄越想越难过。 早知道,就该赖上祁世昭一起回家去。 至少她还能见见爹娘。 她真的想他们了。 顾湄将毛茸茸的脑袋枕在爪子上,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自己的毛。 小奶猫的胎毛挺长, 软软糯糯地,只是刚才在春姨娘粗暴的手段下, 颈项的那圈围脖稍微有些秃噜了。 顾湄偷偷照过镜子,觉得这小猫虽然脸扁了点, 鼻梁塌了点,但一身毛是真好看。 卷卷的透着奶香奶气。 难怪都能被薛向陵看上。 如今被春姨娘一摧残,她唯有的几个优点可能也要没了。 顾湄颇觉可惜地低头。 她看向自己的肉垫。 就在这时, 头顶忽然乍亮, 食盒猛地被人打开。 顾湄慌忙抬起头, 眼前还是那个丫头, 秀雪。 秀雪见小猫崽子睁大溜圆的眼睛, 她不由抿唇笑了笑:“难怪贵人们都爱养狸奴,模样果真可爱。” 可爱有什么用,可爱的人都活不长。 顾湄本身是这样,十七也是如此。 顾湄用复杂的眼神看向秀雪。 既然你说我可爱,那么我给你卖卖萌,你能不剥我的皮吗? 它伸出白里透粉的爪子,猫头含羞带怯地露了一半在食盒外。 见秀雪眼里并无杀意,顾湄还哼哼唧唧地发出了几声奶声奶气的“喵喵”。 “真乖。” 秀雪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顾湄的小脑袋。 她将它从食盒里捞出来。 顾湄四处望望,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不在淮阳侯府。 秀雪将顾湄放到地上,她缓慢地蹲下来,与小猫崽子对视:“夫人是我主子,主子的话,我没有办法不听。” 秀雪咬了咬唇:“你聪明的话,就别回侯府。” “侯爷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身边,再让夫人瞧见你,可是真的要剥你的皮了。” “我听说,这儿原有许多流浪猫,你跟着它们混吧。”秀雪轻声道。 顾湄一头雾水地眨了眨眼。 什么意思,你不剥我皮了吗? 秀雪盖上食盒,她叹口气,缓慢地和顾湄道了声再见。 顾湄迈动软绵绵的小短腿,跟在秀雪身后走了两步,她忽然清醒过来—— 这个叫秀雪的是想就这样回去和春姨娘交差? 自己不用被剥皮了! 顾湄扬起脑袋,圆圆嫩嫩的小瞳仁儿像是装了水珠似的。 它眼睛很亮,眨也不眨地看向秀雪的背影。 秀雪已经逐渐走远了。 顾湄幽幽地从小猫嘴里喷了口气。 它弓着背,肉爪爪攀在一棵大树上面,因为担惊受怕了一上午,小肚子还咕噜噜叫了几声。 现在该怎么办? 顾湄舔舔嘴巴,重重地舒出一口气。 淮阳侯府目前是回不去了,且不说它回去以后会害秀雪难做人,就说从这儿到淮阳侯府的路,它都根本认不清。 难道……真的要和一群流浪猫混吗? 不! 顾湄从心里拒绝。 它垂着一颗脑袋,扭着猫步,溜溜达达地在街上走来走去。 虽在京中生活了十几年,可她根本不大认得京城的路。 顾湄从前出门,基本都是和娘与长姐一起,身后还会跟着一堆丫鬟婆子,几时需要她去认路。 现在不仅回不去家,连薛向陵这唯一的依仗她都失去了。 它垂头丧气,小猫眼儿瞧着更为可怜。 算了,先随便走走,熟悉一下环境吧。 顾湄自暴自弃地想。 它低着头,尽量没往人多的地方走。 天已经大亮,许多开市做生意的人正赶着驴出摊子。 顾湄对驴没任何好感,要不是驴,它也不会沦落至此。 不知不觉,顾湄走到了一家商铺前。 “世朗,你真回去啊?”一个明显是世家子的语气,“说好了今天一起去仙佛山,这连城门口都没出。” 世朗,祁世朗吗? 顾湄双眼一亮,着急地抬头看。 祁世朗道:“不去了。府上有事,改日我做东请你们喝酒。” 那位公子哥见他去意决绝,只好改口作罢。 祁世朗皱着眉,待狐朋狗友们走远之后,他方问向身边的侍从:“爹又在教训哥?” 侍从点头:“夫人不让和您说,我想起公子走前特地吩咐过,这才匆忙溜出府。” 祁世朗轻轻揉了揉眉心,他面色沉重:“走,我同你回去劝爹。” 祁世朗要回府! 顾湄压抑住内心的喜色,它悄摸摸地跟在祁世朗身后。 祁世朗是祁世昭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一样住在闵靖公府,而闵靖公府可正在顾府隔壁呀。 只要跟上祁世朗,没准她就能回家了! 顾湄在地上磨了磨爪子,它迈着矫捷的步伐跟上祁世朗。 祁世朗的脚步有些急,他是习武之人,似乎好几次都察觉到了什么,,匆匆回过头。 当然是什么可疑的人都瞧不见的,只有一只可疑的胖猫。 几次下来,祁世朗略微打消了点顾虑,他加快步子,往闵靖公府的方向走。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顾湄便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顾府。 祁世朗和侍从已经率先进了闵靖公的大门。 独留下顾湄一个人心惊肉跳。 顾府门口有守卫,顾湄从前是顾家二姑娘,进出自然毫无顾忌。 可她现在……成了只猫,该怎么进去呢。 顾湄注意到,闵靖公府门口,有棵两人环抱的大树。 从树枝上溜进闵靖公府,再从公府回家! 只好走曲线救国的路了。 想到就做。 顾湄颤颤巍巍地攀上树枝,再闭眼一跳,它爬上了闵靖公府的围墙。 呼,可真高啊。 顾湄克制自己不往下看。 闵靖公府作为百年国公府,庄严肃穆,府上的园子比淮阳侯府和顾湄自己家都要大。 只是,怎一个人都没有? 顾湄记得祁世昭有好几个弟弟妹妹,有个小妹才满九岁,正是胡闹的年纪。 不出来玩儿吗? 顾湄的爪子牢牢巴着墙,它保持好平衡,缩着脖子到处看了看。 她以往来过闵靖公府几次,对这儿的地形比对淮阳侯府要熟。 顾湄眯了眯小猫眼儿,这才发现,公府的人都聚集到了祠堂去。 至于那几个小的,根本就没出来。 诶? 世昭哥被罚跪了? 顾湄恍惚想起,祁世朗身边的侍从说的话。 她还以为是普通的口头教训,没想到闵靖公这么厉害,大早上就罚跪。 顾湄埋着脑袋看。 只见祁世昭身着素衣,后背上仿佛还有干涸了的血迹。 虽被罚跪,他的背却像崖顶青松一般,直挺挺地立着,不肯轻易弯折。 顾湄趴在墙上,她心有戚戚焉地转了转猫头。 顾湄十五岁时,已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 顾大人曾有意祁世昭做女婿。 毕竟闵靖公府就在隔壁,一来,何时想女儿了,姑娘家回来省亲也方便,二来,娘家若在跟前,女儿嫁过去受不了什么欺负。 是南阳郡主说,闵靖公府门第复杂,祁世昭虽中了探花,但是这国公之位也不一定就是他的。 这话是顾湄无意中听到的。 她先还对娘的话不以为然。 在小女孩儿眼里,祁世昭温文儒雅,风光霁月。 既有锦绣的大好前程,又有一张让人心仪的白玉面庞。 可如今见他屈膝跪在那里,顾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它的短尾巴无意识地扫去墙边的灰。 顾湄的小猫眼里装满了失落。 它舔了圈自己尖尖的乳牙,趴在墙头,视线黏在不远处的祁世昭身上。 “中了探花郎,攀上九殿下和淮阳侯,你真是长出息了!”闵靖公祁严的手上拿着一节竹鞭,他脚步沉重,“是不是想把你名字前头的祁字也摘了去?你要有本事,以后就别进我国公府!” “如今不过是一探花,便无视族叔,有几个祁家人敢像你这般!”祁严说到生气处,狠狠一鞭打在了祁世昭身上,“日后你若继承国公的位置,焉有其他族人的生存余地。我凭什么指望你和兄弟守望相助!” 祁世昭生生挨了一棍,他闷哼一声,咬紧牙,脸上出现了层层汗渍。 祁世朗此时刚好走到祠堂,见祁严下手没个轻重,忙道:“爹,这事儿不能怪大哥,是五叔贪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