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来已经八点半了,刚进卧室座机要巧不巧的再次响起,他瞥眼电话,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喂?”“……”电话里静了两秒。“关同学?”她声音很轻,带着试探,像个心虚的贼。关正行沉声回:“是我。”沈子璐欣喜,“我,沈子璐啊,你回来了?考的怎么样?”与她的热情相比,话筒另一端人淡定得像个木鱼,你不敲它,它就不响。关正行过滤掉所有提问,“哪道题不会?”“……”呃——来自学霸的暴击。她嘀咕道:“我打的是辅导热线吗?”关正行很给面子的回:“是。”没趣没趣没趣!这人真没意思!沈子璐郁闷的翻开练习册,“好多呢,多的像天上的星星。”关正行:“……你认真的?”“认真的话,我数数,1、2、3……789,十几道题吧。”关正行皱眉,“行吧,你一道道说。”他还当真了!没劲!真没劲!跟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开玩笑,他根本就get不到你好笑的点,白白浪费她的幽默细胞。关正行用肩膀夹着手机,来到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笔说:“开始吧。”“……”不是吧?真信了!电话里迟迟不说话,关正行不耐烦的催,“读题啊。”沈子璐一噎,随便念了一道题,“甲乙丙三人站到共有7级的台阶上,若每级台阶最多站2人,同一级台阶上的人不区分站的位置,则不同的站法种数是……”关正行越听越不对劲,这么简单的不会,留着过年挨揍吗?“沈子璐,”“嗯?”“你跟我开玩笑吗?”“哎?”沈子璐乐了,这人反射弧还挺长,才回过味她开玩笑。他语气冷冷的,“这道题你不会?”“……”还在说题?!关正行警告,“你敢说不会,开学我弄死你!”校草秒变校霸欸,沈子璐抿唇偷笑,“其实,我都做完了。”他就知道!关正行扔了笔,头向后靠着椅背,捏着眉心说:“周一给你检查。”要挂电话?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打通的,“你考的怎么样?”‘呵……’隔着话筒传来他鼻息哼出的一声低笑,“正常发挥。”“听你的口气,肯定考的挺好。”关正行放下笔,起身打开窗户,从学习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盒烟。说:“盛海萝给我打电话了。”“海螺?海螺有你电话?”原来她不是第一个有他号码的。男生与女生的思考模式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尤其在逻辑思维上更加明显。关键一点,忘性特别大。“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咱俩同桌多长时间你才给我号码,我还以为就我有你的电话,原来海螺也有,你什么时候给她的?太不够意思了……还是同桌呢。”“……”看看,自己做的事儿都忘了。关正行磕出一支烟衔住,电话里的人像个愤怒的小鸟般聒噪,他夹着烟没抽,看着烟雾升腾,闻着熟悉的味道,淡淡道:“我没给她号码。”“没给怎么给你打了。”“你说呢?”“我……”沈子璐一顿,想起她下午谎报盛海萝的名字给关正行打过电话。此时,电话里传来关正行揶揄的一句:“盛海萝同学,你忘性可真大。”坏了,被揪住小辫子了。她小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可能我比你聪明吧。”“嘿嘿,你当然聪,”她反应过味,“喂!你这是人身攻击说我笨?”“承认了?”“……”呃……好吧。孙猴子永远跳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关同学,你陈述某件事的时候,特别有可信度,非常容易获取别人的信任,你看我不就被你骗了,像你这样的人要是做电话诈骗,成功率肯定高。”“当你夸我了。”“我是夸你啊。”关正行脸一沉,“……”他又不说话了,沈子璐扁扁嘴,“别这么小气嘛,你看你每次说我,我都不生气,我一跟你开玩笑你就生气,你说你怎么这么爱生气?”被他压迫了这么长时间,可算给她逮着机会来个反杀。“……关正行,你不是吧,我好不容易给你打通电话,你别不吱声啊,”沈子璐诉苦道:“下午你后,”不能说后妈,“你阿姨接的电话,你也知道我俩在医院里闹得不太愉快,我要是报自己名字,她特定挂我电话。”“没挂?”“挂了。”结果还不是一样,“呵。”“至于吗,我被你后妈挂电话,给你高兴成这样?”关正行:……“……”坏了,不该提他后妈。沈子璐抿唇,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听筒里陷入沉寂,尴尬的度秒如年,沈子璐怕他生气挂电话赶紧找个话题调节气氛。“关同学,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为什么想抽烟?耍帅?发愁?还是想证明你是大人?”他淡淡的回:“我不会抽烟。”“骗谁呢,我都看到你抽了。”“你看到什么?”“我可亲眼看到你在实验楼抽烟的。”真没劲,都给你抓现形了,还死鸭子嘴硬,“好学生不简单哦,连睁眼说瞎话的心理素质都比我们学渣淡定。”关正行掸掸烟灰,无所谓道:“你只是看到我夹着烟。我抽了吗?”“不是吧,你玩文字游戏?行,就算你不会抽烟,你点根烟在哪干嘛?摆造型装帅?追忆过去?难不成拜神?学神都是拜出来的?你告诉我你拜哪个神,我也去拜拜。”追忆这个词很敏感,戳中关正行心里的暗处。但她话太多,不罚不行。“沈子璐,”“嗯?”“把高一到现在所有的数学公式全部默写一遍,周一我检查。”画风转变的太突然了吧,“为,为什么?”他说:“因为我是学委。”“你是学委你就欺负人啊?”“对。我就是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