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儿子叫爸爸了！”张林山兴奋地大喊起来。
慧安急急从厨房跑出来，看到张林山正把儿子举起来扔，吓得尖叫一声：“你小心点！别摔着了！”
张林山嘿嘿笑着抱着儿子走到慧安面前：“叫妈妈！儿子！”
儿子奶声奶气地小嘴一张，发出一声类似于“啪”的声音。
“呵呵，还是只会叫爸！我的乖儿子！”
慧安叹了口气，微笑不语。
张林山把儿子换到左手，右手一揽慧安：“惨了，儿子，妈妈不高兴喽！”
“我哪有啊！这坏小子！不希罕，哼！”
儿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小手粉嘟嘟地朝慧安伸了过去。慧安婉尔一笑，伸出手指让儿子拽住：“宝宝乖，妈妈要去做饭，晚一点来抱，嗯？”说着挣出手指，脸侧过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转身要去厨房。
“我呢？”张林山下意识的问出口。
慧安一怔，笑笑也在他脸上亲了下。转过身去时，眼里已有了水光。
有了儿子，张林山一个星期在外应酬两三天，也早早的回家。这种情形让慧安想起从前越发的心酸。
男人不是没空，是他想有没有空。
她不可避免的为自己难过。如果没有儿子，他恐怕早就不要她了吧。
如今慧安做菜的手艺已经非常好了。张林山吃得高兴，时不时还感叹一句：“还是老婆做的饭菜香。”就为这句话和他狼吞虎咽的表情，慧安每天都下厨。张林山和儿子的天伦之乐她觉得幸福。虽然她心里有个缺。
晚上哄着儿子睡着，慧安有些疲倦的躺下睡着了，临睡前她又盘算了下明天要做点什么菜，该买些什么材料。
一大一小睡着了之后，张林山睁开了眼睛。半年了，心里的痛如潮水退却。沙摊上平滑无痕。追溯而去，海太深，月明凝结的珠泪滑落于海之深处无迹可寻。
杜蕾是真的消失了。
消失得如此干净，仿佛从未出现在他生命里，仿佛他们从没有过激情碰撞，没有爱过。
张林山侧过身看慧安。生下儿子后，慧安打扮变得普通起来。面目却越发的温婉。如果杜蕾是飓风过境，摧毁了他心里所有防线，热情泛滥而出，与她舞于浪尖。
慧安就是水底的草，温柔地摇曳，缠住他，拖向更温柔的水里。
激情过后，张林山发现自己越来越依恋家。慧安仿佛一夜间成熟，做好饭菜，指挥他为儿子前后奔忙。他很乐意听她安排，张林山看了眼慧安，心想，女人当了母亲才叫真正的女人。
看慧安喂儿子吃奶，抱着儿子轻声的哄着，他有些嫉妒。偶尔听他说说心烦的事情，慧安眼中会露出安慰的神色，这让张林山觉得惊喜，他想，男人有时也会像孩子，希望能从老婆那里得到呵护。
从前依赖着他，在他怀里撒娇的女孩把宠爱给了儿子。家里随时回来空气里飘散着奶香饭菜香慧安和儿子逗玩的笑声。他站在门口就忍不住深深呼吸，把这些美好的味道存进心里。他不可避免的想起杜蕾。
张林山苦笑着想，换了杜蕾，也是一样会拥有这些的。但是他和她永远也不可能拥有慧安独有的温柔。
“哇！”儿子突然哭叫起来。
张林山第一时间拉开灯，慧安也惊醒了。两人坐起身都想去抱儿子。张林山按住了慧安的肩：“你睡，我来。”
慧安半躺着，看张林山去拿着奶瓶喂儿子，他嘴里嘀咕着：“儿子，你又吵醒你妈了，你真不懂事……”
喝着奶的儿子眼睁还闭着，压根儿听不见老爸的嘀咕。慧安轻笑起来：“林山，你小时候也这样吗？”
张林山侧过头浓眉一展：“我小时候淘得很。”
“知道，你小时候一天要吃八顿饭，儿子可比你好伺候。”慧安不自觉地说起张林山小时候的趣事。
“你怎么知道？”
“翊中说的啊，我听的可乐！他说小时候叫你张司令来着，说白了就是一帮坏小子的头，最坏的一个。”
张林山嘿嘿笑了，放下儿子，上了床。“我小时候啊……”
他眉飞色舞地说起小时候的趣事，不知不觉，慧安已窝进了他身体里，沉沉地睡过去，嘴角还带着一抹盈盈笑意。张林山轻吻了下慧安的额，搂得更紧。
慧安温暖柔软的身体蜷在他怀里。借着窗外的光，张林山心里的保护欲油然而生，这一大一小是他血脉的一部份了。他爱她们，胜过自己的生命。从前的种种烦恼一扫而空，慧安和儿子给了他一种动力，张林山觉得浑身充满了劲儿，披荆斩棘再不是件痛苦难受的事情。只要让这里家里的空气永远的甜蜜，他愿意。
这时张林山心里杜蕾的影子已深深地褪到了心底再不开放的角落。他笑了笑，男人做了父亲，才真正的成熟。
他唯一遗憾的事情，是他明白，再也不可能拥有如火的爱情了。
爱过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