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一路吵吵闹闹,我则安静的走在一边,然后发现楚羡也过分的安静。我不认为他这是拘谨,毕竟他与我的第一次见面,就过分的很。但他和天祇没有碰过面,所以我还是给两人做了介绍。“你是梵音的邻居?”楚羡没有客套的打招呼,也不是冷傲的什么都不说,偏偏就问了这个。天祇还没说话,顾夏就靠过来说,“是呀。我们八年前就认识了,一直到现在呢!早就形同一家人了。而且,音音有很大可能就是我未来的小婶婶呢!”“夏夏,别胡说。”“我哪里胡说了。”顾夏冲我做了一个大鬼脸,“你看小叔都没有反对。”确实,天祇与我并肩走着,对顾夏的玩笑并未反对。但是从那晚吴北辰对我告白时,我和天祇那一个意外地吻之后,我们之间的相处,依旧如旧,并无什么变化。他不提那日的事,我也纯当没有发生过。“你们在一起了?”相对我们的淡定,楚羡却露出了十分奇怪的表情,他单手托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又确定性的问。“那就是做过了?”“咳、咳咳——”楚羡爆炸性的一句话,差点没把我给噎死。我的脸瞬间火红发烫,怒嗔道,“楚羡,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看你的样子,是还没有?”楚羡不依不挠这个问题,末了托着下巴,看着天祇,眼神也是怪怪的。“哈哈哈哈——”顾夏则大笑出声,拉了一下楚羡的衣袖,嬉笑着说,“你胆子真大,要换了我说这个,肯定会被打的很惨。”她冲楚羡比了个大拇指,兴奋地不得了。我则羞红了脸,“不准再胡说八道,我和天祇之间没有什么!”“没有?”楚羡似有疑惑,眼神一会儿在我身上瞅瞅,一会儿看着天祇,似乎在查看着什么。我未免避免他再口无遮拦,直接上前一步,将人给拽住,往家的方向拖。“快回去,我困了,要睡觉了,快走,快走。”我急急的要将两人分开,不然指不定他还会冒出什么金句来,让我蒙羞。可顾夏却跑过来,将我给推开了,她扒拉着楚羡的手臂,对我说,“我和楚羡先研究下今天拍到的照片,你把事情跟小叔说下,就这样,我们先走了。”说完,她就拖着楚羡,一溜烟儿的跑了,只剩下我尴尬的站在原地。今夜的风,有些炎热,我伸手扇了扇,故意没有去看身后的天祇,但我知道,他就在我身后。“天祇,对不起,楚羡这个人,口无遮拦,少根筋,你别介意。”为了缓解尴尬,我只能主动解释。天祇在我身边停下,忽而弯下腰,朝我靠近。“小梵音,你的脸很红,是不是很热?”我抬头,猛然看到他的脸离我那么近,加上刚才的羞涩,我本能的往后退去。谁晓得他突然伸手拦住了我的腰,将我往他身前一紧,我一脸就撞进了他的胸口。迎面而来的,是他身上似有似无的那种幽香,不浓不淡,总可以让人镇静心神。但不知道为何,这一次我的心,就是无法平息,加速乱跳的,我都有些胸闷心悸。“天、天祇,你做什么?”我想推开他,但又有些依恋他的怀抱,所以只是开口询问。但天祇却放开了我,右手伸到我的眼前,手里拿着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你今晚去了哪里?”“这个是什么?”我俩异口同声。唯一不同的是,天祇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深沉,黝黑的双眸盯着那软绵绵的东西,微微渗透着寒意。我一愣,随后乖乖的把今晚的事,全部告诉了天祇。天祇闻言,将那两只夹着的东西,平放在了掌心里。我仔细一看,瞬间大惊。“这个是七角铃上的铃铛!你是从哪里得到的?”那铃铛和今晚在那户人家里看到的七角铃上的铃铛一模一样,皮制的。唯一不同的是,它此刻躺在天祇的掌心里,是软绵绵的一片,没有铃铛的模样,而且上头还有一层蜡油状的东西,在月光下泛着浓稠的光泽。“在你后背,被头发遮挡的地方。”他解释,我背脊一阵冷汗,立刻伸手去摸后背,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心有余悸,盯着那铃铛问,“我们当时都没有碰触,它是怎么出现在我的身上的?”“你当时看到那张圆桌,可有什么异常?”“异常?”我仔细回想着进了那房子之后的一切,因为所见皆是不同寻常的诡异,所以我有些不太确定的说,“在楚羡说那是七角铃之前,我好像看到它那动了一下,但是当时太黑,只有手电筒的光芒,再加上后来它一直没动过,所以我不太确定。”“那就是了。”天祇蹙眉。“是怎样?”“七角铃是活物。每次动的时候,就是选中目标之际。”我听了,背后又开始冒冷汗了。“你说我被选中了?它要吃我?”一瞬间,我全身鸡皮疙瘩起,看着他掌心的铃铛,退后了几步。“那你还不把它给扔了,太恐怖了。”“留着它有用。”天祇反手一挥,不知道怎么的手里就出现了一个罐子,他将那皮制铃铛放进了罐子里。“它有什么用?”“七角铃向来是饿了自己寻找食物,从不假借他手。但这个铃铛外头裹着一层死人蜡。死人蜡是封制阴鞋之物,也许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死人蜡?”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当时楚羡说的时候,我并不相信,但天祇现在又提起,我不免好奇地问。“天祇,死人蜡是不是从活人身上取的?”天祇点头,“他与你说过?”我也点了点头,“但是我不懂,活人身上怎么会取到死人蜡?”“因为死人蜡的原产物,就是内脏。”随后,天祇对我进行了解释。他告诉我,死人蜡制作原料,来源于十岁以内的孩子。但并非每个十岁以内的孩子,都是符合要求的。死人蜡的好坏,和生辰八字有关。首选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孩子,若没有,会择其二。其实,严格来说,死人蜡的产生,也是鞋匠一族。他们为了让制作的阴鞋得到更厉害的力量,便研究出,以死人蜡封鞋,以此来保证。死人蜡虽不如阴鞋那般制作困难,但十个孩子的五脏六腑,才能制作出一盒死人蜡。因此死人蜡也是非常难得的,八年多前,这个东西,在黑市十分盛行,只要是全阴孩子的器官出售,卖的价格是非常高的。我听着天祇的话,心里一点点的泛起了寒冷。我看着他,第一次略带痛心的问。“所以,当初安大爷和白老爷子选守护者,那些死去的孩子,其实都是被选中作为死人蜡的原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