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那倚着车尾站着的男人时。唐末脚步下意识的调转,却走了两步后,停了下来。华霆年望着停下脚步的她,知道她脑子已经清晰些了,朝她走了过去,伸出了手。唐末望着面前骨骼修长的手掌,擦了把眼泪,把手放在他掌心上。下一秒。她被华霆年拉进了怀里,紧紧抱着。“现在的我,能力还不够,不够让你为所欲为的发脾气,不够在你任性妄为而后,还能什么都不顾忌的站在你身边。”“所以我只有改变你,让你收一收你的脾气……”华霆年说着,揉了揉她的长发,缓缓松开了她。如果换句话来说,她今天跟唐正凯正面对立,他只能站在唐正凯身边。而无法什么都不顾的,去帮她。她可以任性,但他却不能。唐末吸了口气,还挂着余泪的杏眸,抬起看向他,“你到底要帮到他什么时候,才肯结束跟他的合作?”华霆年抬手帮她抹掉了眼角的泪,“凯芬公司已经步入正轨,用不了多久了。”三个月之期,马上就到了。“哦?那就不怕等你一走,我就拿他开刀?让你的努力全付之东流?”唐末挂着泪光的杏眸,不甘心的望着他。“不怕,等做完了我要做的,我不会再干涉你。”华霆年无所谓的说着,拉过她的手,回了车上。唐末回了车上,气虽然消了些,却也没快到扭脸就忘记。“你带我去哪儿?”她望着车窗外,这不是回去的路,倒像是沿着刚才的路还在继续往前走。“去个好地方。”华霆年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儿里,“去个能让你静心去火的地方。”唐末见他卖着关子不肯说,也没接着问。大约车子又开了近两个小时。才缓缓停在了一处山脚下。在车上眯了会儿的唐末,下车后,望着眼前的地方,不由惊讶的看向身后也从车上下来的华霆年。“你说的地方,就是这儿?”只见,抬头望去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层层台阶,仿佛天梯般摆在眼前,光看看都怕,不是……要她走上去吧?“霆哥,唐小姐,观主已经在上面等你们了,午餐也安排好了,”陈阳笑眯眯的走了过来,还好这次他不上去。以前,只要霆哥心情不好,就会来这里。这么多年了,霆哥还是头次带个女孩儿过来。唐末眼瞧着着层层的台阶,看了眼华霆年,“我看用不着上去了,我气儿已经消了,还是送我回家吧!”这要上去,腿都废了,还有什么气不气的?不等唐末打退堂鼓,华霆年已经拉过她的手,往台阶上去了。唐末见没熬头,只有随着华霆年上去。不过奇怪的是,虽然台阶确实很多,但她走起来却没想象的累,再看看一直高她一台阶,拉着她手的华霆年。也不知,是不是他在的缘故。等到她再抬头看时,一座年代久远的道观,已经出现在了眼前。这地方不大,但是临山靠渊,人烟稀少,确也清净的很。“小霆,你来了?”一个头发花白却梳的干净利落的老道士,年近六旬了,正慈眉善目的微笑站在道观门口,迎接着他们。“你可是好久没来了,记得上次,还是半年前吧?”当走近了,唐末才看清,原来道士的眼睛看不见的,只是听脚步辫着他们的方位。“是啊,上次还是半年前,最近观里可还好?”华霆年跟他说话,语速也放慢了很多,看了看他身后敞开的道观门里,干净而片叶不见的地面,其他也依旧井然有序。“好,都好!这位……是你女朋友吧?”老道士笑眯眯的问着。华霆年看向了身旁的唐末,嗯了声,“她叫唐末。”“小唐啊,这一路上来一定很辛苦吧?来,快进去用餐吧!”老道士朝着唐末的方向说着。唐末应了声,看了看这清净甚至有些寡漏的道观里,分着前后院,前面是奉养神像的地方,后面是居住的地方。本来,她有些话想问华霆年。可是看着这到处都清清净净,连其他路过小道士的脚步声,都轻的很,也不好意思大声说话。好不容易憋着气儿把同样寡淡的午餐吃完,华霆年才把她带到了道观后。这里地儿敞荡,视野也开阔。除了不远处就是崖底,太近会觉得瘆得慌外。唐末总算是能大口喘气儿了。“你怎么会发现这地儿的?我自小在南安城长大的,都不知道还有个这样的道观。”唐末嗅着这山里好闻的空气,回头看向在块大青石上坐着的华霆年。华霆年沉默了会儿,才说着,“我打小就在山村里长大,经常一个人到处跑,有一次跑的远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家了,正好遇到了这家道观的观主。”“那时候这观主眼睛还能看见,又懂些医术,就经常下村看病,才恰巧遇到了我。”唐末望着说话的华霆年,过去坐到了他身旁,有些话脱口而出的想问。却又不敢问。前世的时候,她记得他好像是霍家的长孙,可后来为什么会落到这穷乡僻壤,而且听起来,好像还过的很清苦。这霍家,可是不知比她唐家庞大复杂多少倍的大家族,而且不光是北安城,就算在世界上,也是首屈一指的名世大家族。生为他们家的子孙,尤其还是男孙,不该是无上的荣耀么?唐末不敢问,问了,华霆年八成又怀疑她了。一直待到晚上。华霆年才送她回了家。这一趟下来,唐末心里确实干净多了,原本还心浮气躁,这一下子变得开阔了许多。另一方面,她又多解了一些华霆年,这点,还是让她高兴的。这一来一返,光路上就耽误很久。所以等华霆年送她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那我走了。”唐末说着打开车门准备下去,却看到,华霆年狭长的凤眸,正看向车的前方。她也顺着看了过去。却吓的手一滑。“爸?您,您还没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