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任茜都没怎么说话。
前方红灯，贺季扬停下车：“还在为衣服不高兴？”
他直觉认为不是这件事，只不过借一个话题来让她开口。
任茜声音闷闷的：“不是。”
贺季扬：“那为什么？”
她说今天去饭店是剧组一起吃饭，有剧组说明有工作了，应该高兴才对。
任茜歪着脑袋看他：“能跟你说吗？”
贺季扬愣了愣。
为什么不能？
任茜说：“说出来，你会损我吧？”
贺季扬：……
他已经给她留下了个“毒舌”的印象了？
“你说吧，”贺季扬单手握着方向盘，平视前方，“不损你。”
任茜不信：“你损我的还少吗？”
贺季扬无奈：“保证不损。”
任茜得寸进尺：“这次不损还是以后都不损？”
在他看来，那些话根本就不是损她。
每个人理解不同，贺季扬问：“什么话算是损你？”
任茜想了想：“我听了不高兴的话。”
贺季扬：……
那范围可太广了。
但是他答应了：“以后，你要听了不高兴，就说。”
任茜一点都不客气：“你放心，我一定会说。”
这么来来去去怼了两句，她心情忽然变好了。
不能说完全愉悦，起码没有刚刚那么压抑了。
“我……其实不想演现在这个角色，”任茜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演个傻子，也太……那什么了。”
绿灯了，贺季扬松开刹车踩油门。
“你是因为角色是傻子，所以不喜欢？”
任茜摇头：“不是。”
如果剧本好，就是傻子，她也演。
贺季扬问：“那为什么？”
任茜把角色人设大致说了，免得外泄，没仔细说，挺笼统的。
光听个开头和结尾，贺季扬就很无语了。
发烧把脑子烧坏被墙一撞就好了，这就算了，结局是落水了，捞上来脑子又坏了。
编剧脑洞大开可以，但别这么离谱行吗？
贺季扬“呵”的一声轻笑：“这样的角色，不演也罢。”
“可是拒演，我就没机会了，”任茜表情认真，语气认真，“我不能没机会。”
不然就没办法成为影后，没办法回到现实了。
贺季扬只当她是想出名：“那你希望观众对你的印象只是个脑残吗？”
任茜想也不想地回答：“当然不希望。”
“那就不演。”这种脑残角色，她接了才是浪费。
任茜看了他一眼：“你说的轻松，如今我想要站起来，这是唯一的选择。”
贺季扬话中有话：“那倒不一定，你没听过置之死地而后生？”
任茜没细琢磨：“别人可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就直接死地了，没后生，要后生就得投胎，投胎还得看爹妈是不是好的，万一来个奸的，又是死的，这么循环再循环的，我还要不要活了？”
贺季扬：……
她哪儿来的这么多歪理。
“总之，随你的心，”他说，“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排斥这个角色，就算再怎么投入也是演不好的。”
这句话挺有道理的。
任茜叹了口气：“我再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