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一清早陆笛的宿舍门就被敲响了。 发现守在门口的人是晏龙，陆笛决定装睡，咸鱼纹丝不动。 然后他的电脑终端“滴”地一声响, 收到了一份新的学习资料, 来晏龙。 陆笛：“……” 陆笛气得笑了，顺手打开, 然后蓦然坐。 机械外骨骼的『操』作学习手册、三类机械外骨骼野战装备的使用与基常识…… 陆笛迫不及待想要打开看看，结果虚拟屏幕上又跳出了一条提示“你尚未申报该学习课程，是否加入教官（晏龙）地点（商都）的排课申请”？ 陆笛咬牙点了拒绝，今天他就不开门。 可惜他手慢一步, 没有干脆利落地关掉电脑终端, 以至于通讯对话框次顽强跳出。 “以优异成绩通过课程，可领取来昆仑基地的改造版机械外骨骼。” “如果首次考核不能通过, 就会失去跟夏教授团队商量外骨骼皮肤的宝贵时间。” “介时只能领取，没法由决定外骨骼的皮肤形态。” 一连三条通知在屏幕上闪烁, 映着陆笛一言难尽的神『色』。 这一刻，陆笛又觉到了那种熟悉的、被对手的丰富资源与雄厚资压垮的滋味。 斗智斗勇个鬼啊！ 穷光蛋拼不过啊！ 给的实在太多了！ “什么生物ai，你是狐狸成的精吧？这么狡诈？”陆笛打开门, 满黑线地问。 晏龙听到狐狸个字, 眼睛微微一眯，但是没有说话。 陆笛悻悻地开始收拾宿舍里的东西。 其实他没有多少个人物品，来他就是手空空来的商都基地。 摆在窗台上的瓶中船模型, 墙角的绿『色』盆栽是朱祝送的，还有快到新年了由特别执行队与商都基地发的一些节日气氛的东西，生肖福贴与白『色』绵羊杯。 虽然还有十几个时才新年，但是关于生肖羊的各种形象在网络与现实里都随处可见。 陆笛用不上杯子，不过这绵羊杯造型挺可爱的, 放在宿舍里免得这里看来空『荡』『荡』的。 晏龙轻咳一声，示意陆笛去看门口的箱子。 “这是什么？” “新年礼物，提给你的。” 陆笛满腹狐疑地检查了箱子，这是一个快递箱，上面还有购物网站的链接。 “枕？” 陆笛戴上手套试了试，触极其柔软，里面像是流动的水。 箱子里一共五个枕，材质各不相同，有水枕有『乳』胶枕还有沙粒状的记忆懒人枕。 晏龙记得他第一次去陆云家，陆云有抱着玩具熊睡的习惯，其他人格也遵从了这一习惯，虽然陆笛强调说部人格都不喜欢，但是晏龙相信以陆笛的咸鱼习惯，即使是能量离子态都要稳定地保持躺在床上的模样，那么被柔软的东西环绕，想来也是陆笛难以拒绝的。 至于床垫？首要看看陆笛更喜欢哪个枕，根据情报去定制。 陆笛看着一箱子枕，神情复杂，有谁的新年礼物是送枕的吗？ 想到曾经看过的沙雕视频，陆笛心想算了，只要不是那个咸鱼长条形枕，至少送礼人是真心实意？ 至于真正想要的礼物，那当然是机甲……哦不，机械外骨骼了！ 可惜晏龙过于严厉，想要得到什么昂贵的礼物，首要学会使用，这对咸鱼来说真的太不友好！ 陆笛忍不住想己那些兄弟姐妹看的肥皂剧与说，霸总送的超跑，完全不问收到的人会不会开，有没有驾照！如果没有呢？价值千万的豪车要放在院子里当装饰品吗？ 也不对，陆笛面无表情地想，至少要有一个院子or车位啊！ 陆云租住的那个区，车位只卖不租，要五十万呢，比一些车都贵了。 这样一比，陆笛的心情好多了。 毕竟他现在房子免费住，没有物业费，学习也不用交钱。 别说机械外骨骼的停车位，就连维修保养陆笛都不用费心，还能参加“设计”外观，得到“定制类”产品载体，而咸鱼要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学习而已。 陆笛：“……” 这是什么新年劝学计划？ “走吧，袁队长他们已经在等着了。”晏龙带着笑意说。 “……他们也需要机械外骨骼。”陆笛警惕地问。 在晏龙眼里，陆笛现在的反应犹如守着葡萄藤的狐狸。 葡萄是暂时吃不到的，但是又舍不得。 听说要吃葡萄还得学爬树，于是不太情愿地同意了，然后狐狸听到周围有动静，耳朵立刻竖，十警觉，唯恐多来几个人学爬树。 然而袁仲夏等人并不需要学，昆仑基地的全身机械外骨骼，对他们来说太笨了，对执行任务并没有帮助。 “不是，课程明天午才开始，家都在等着联欢呢。” 只有陆笛躺在宿舍里睡懒觉。 陆笛对联欢不是很有兴致，主要天他看到了除夕的日常安排。 搞清洁打扫（明明科技已经发展到动打扫了，新年还是要来一形势），包饺子，合唱，然后看春晚。 这有意思吗？ 半个时后—— 用只手套别『操』纵个扫把，奋力把垃圾扫向晏龙的陆笛表示，挺有意思的。 晏龙转过，手套抓着的抹布在半空中飘飘『荡』『荡』地抓垃圾。 偶尔有没抓到的垃圾与灰尘，也是穿过晏龙的身体，新落在地上。 “咳咳。” 袁仲夏被灰呛了，眯着眼睛问，“你们在干啥？” 他睁开眼时，看见扫帚一东一西地认真工作，抹布顺着玻璃窗上滑又落，干得特别踏实。 袁仲夏嘴角抽搐，痛地说：“快点，特别执行队的进度都被你们拖慢了，其他组已经完成工作，去包饺子了。” 陆笛默默低看手套，发现沾满了灰尘。 恐怕要消毒。 包饺子的地点在第二食堂，型基地总是有好几个食堂的，不然吃个饭还得来回奔波浪费时间。 食堂里装饰了很多红灯笼，还有福字与生肖挂件。 包饺子的团建常见项目，陆笛吃惊地看着袁仲夏拿饺皮，包得又快又好，而一群队员干脆在旁边给他鼓掌。 “十四、十五……” 还要在旁边加油喊数的。 一看袁仲夏对面，好家伙，是后勤处的，比赛五钟内谁包的饺子更多，质量更好。 “谁输了谁吃一碗饺子皮，没馅。” 陆笛默默地站到了人群后方，抬看晏龙：“会吗？” “不会。”晏龙想了想，然后说，“我们要是输了，谁帮我们吃饺子皮。” 那必定是队其他成员了。 “夏教授今天不在吗？” “都回家去了，明天才能回来。” 说话间，看见负责布置场地的人抬着绿植与鲜花盆栽进来。 商都四季如春，过年的时候鲜花是必不可少的装饰，最多的是梅花与迎春花。 最近一直在雨，这些花原应该早晨就到的。 欢快热闹的气氛里，陆笛看到这些人面带忧『色』，仿佛在说什么严肃的话题，他悄悄地挪近几步，正光明地偷听。 “……今天的雨更了，蚌港那边的老城区都淹了。” “往年这时候，雨没这么多。” “不是商都的问题，半个华夏都在雨。” 这些天陆笛都在基地里，看不见外面的天气，在南方别说一周的雨就算连续一个月的雨也是有的。 陆笛打开电脑终端，果然发现今天的雨图标已经变成了“中雨”。 商都是新兴城市，排水系统非常好，除非连一天一夜的特暴雨，否则基上不用担心，陆笛觉这应该不是雨那么简单。 “咱们这边的雨还好，也就随便，听说西南那边有几个城市，都快闹水灾了。有个基地连饺子都没吃上，直接调去检查加固堤坝了，等过一个月，这春汛一来，堤坝肯定顶不住啊。” “这过年的，哎——” 往年南方过冬跨年最是舒服，今年商都竟然连天都没个晴的时候，风吹在身上直接凉到了心底，太反常了。 陆笛静静地听完，回过神发现晏龙也走到了己身边。 “是火山灰的缘故？” “不全是……这些年极地融冰太多，雪灾洪灾也变多了。” 然界的水是循环的，冰山化了，多出来的水总得有地方去。 陆笛『揉』『揉』眉心，叹了口气：“托雷西保健品的事还没消停呢，吵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也没有一个国家出来说话？托雷西司到底被谁坑了，他们国家心里难没数的吗？只要说一句话，那些裹『乱』的媒体不就没了，这都什么时候了，难还想着国家利益维持经济封锁打压谁不成？” “那倒不是。” 晏龙就说了这四个字，然后闭口不言。 陆笛慢慢睁了眼，他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他们真的不打算管？” “明面上的说法，是正在调查美杜莎号袭击事件，不开身去过问托雷西保健品遭人‘投毒’的事，当然还有说得更含糊的，认为这是托雷西司己的问题……按照他们国家的流程走，化验核对数据，至少三个月才会有消息。” 那不是已经死了一波受害者了？ 陆笛脱口而出：“所以他们也觉得人太多了？” 这跟“天启”有什么样？ 真正有钱有势的人，有己的营养师与医疗顾问，根不会买这种超市出售的保健品。 没钱的人吃不保健品，这一波死的最多的，是中产阶级。 ——以为己混得有有脸，能争一个避难所名额，实在没有也能进入地铁、防空洞等简易避难机构，可以凭划出的社区与民身份卡领取救济粮。 至于末世就吃救济的贫民窟底层，概会被直接抛弃，根不用费神。 “这能削减多少人口？”陆笛不敢置信地说，“国几千，国几万，能顶个什么事。” “确实不顶事，也确实如你所说，没必要这样，但是……不管的意思，主要是‘什么都不用做’，这就很合他们一贯以来的作风。” 晏龙垂眼，神情有一闪而过的焦虑。 陆笛与他对视，瞬间回过了味。 有美杜莎袭击事件，后有托雷西保健品的变故，各国间的裂痕是越来越了。 又或者说，家来就走不到一。 地球联邦号召各国合作的努力最终还是白费。 就，难临各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