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浩一惊,有些紧张,可又不愿上前,他本意是带她过来坐摩天轮,然后在高空中吓吓她,看她还会不会再露出那幅坦然自若的表情。 好一会,漂流池那边一点声响都没有。他有点站不住了。 漂流池的工作人员大声叫着,从一边跑了过来。一些游人也好奇地围观着。 大陆妹,你会游泳吗?”陆浩眼一闭,蓦地转身,趴在漂流池边大声吼问。 只有水缓缓地流着。 陆浩心怦怦”乱跳,手忙脚乱地扯去衬衫,刚欲往下跳。漂流池里忽然冒出一串水花,一个身影窜出了水面。 围观的人情不自禁鼓起了掌,容妍呛咳了几声,神情木木的,往岸边游去。 那一刻,陆浩也是又惊又喜。可转过头,他又有些恼羞成怒,上前,对着湿淋淋,有些哆嗦的容妍叫道,gān吗不回我一声,会游泳还那么吓人,好玩吗?” 容妍漠然地抬了下眼,拭去脸上的水珠,自顾往游乐场外走去。 大陆妹,你疯了,敢不理我?”陆浩追上前,一把拉住她。 你想怎样?”容妍清眸带寒。 你怎么不淹死呢?”陆浩发觉自已居然在这样的目光下,有点羞耻感,生气地扔开她的胳膊,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滚回你的大陆去,丢人现眼。” 容妍僵僵地转过身,如果能滚回去,她早就滚了。她又何尝喜欢留在这里!这一切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她有选择吗? 泪和着头上的水珠,顺着脸腮流了下来。 华语电视台的播音间里,静悄悄的。 雷鑫看着屏幕上一再放大的泪眼,心象被针刺了下,很疼很疼。他记得那天在桃园机场,这双晶亮的眼睛是如何的神采飞扬,对他吟诵纳兰容若那首词时,语调是怎样的轻快。怎么相隔一个月,她就象被抽去了什么,整个人象没有了生气没有了活力,只是为存在而努力生存。 组长,这带子能播吗?大陆要是看到这样的画面,那言论铺天盖地,我们能顶得住吗?”摄影师苦着脸,说,我跟拍了这大陆生好几天,都不忍呀!一个小女孩家,平白无故受这个罪,造孽呀!” 政治的牺牲品。”组长关掉画面,叹了口气,剪几个她在校园里行走的画面,雷鑫播新闻时,cha一句就行了。其他就删了吧!” 那个,给我再看看。”雷鑫叫住摄影师,指指他手中的带子。 雷鑫,不要想着借此做文章,这种事就象是bào风雨前的片刻平静,你我是承受不起的。”组长说。 呵,我知道的。我只是想看看哪些画面更适合配我的新闻。” 嗯,那你亲自剪辑吧!” 午后,天空开始下起雨,很大,落在玻璃幕墙上然后一注一注地往下流,整个城市就象笼罩在烟雾之中。冠世杰双手jiāocha,象完全陷入了一种自我沉思,目光落在台北的远景之中。 叮,叮,叮……”电话铃急促地响起。是三号线,只为家人和几位好友提供的。 他大步走回办公桌。 你好,我是冠世杰!” 是路晓啦!”路晓的语速一向很快,但今天却有些迟疑,你这两天有没有空?” 冠世杰皱起眉头,上上周,他们不是刚吃过饭吗?我后天要飞日本,有笔定单的细节要敲定。有什么事吗?” 唉!”jīng明qiáng悍的女qiáng人路晓竟然在叹气。 遇到什么为难的事?” 记得上次我和你讲过的那个大麻烦吗?” 大陆生!”冠世杰想起都好久没有过问《时事在线》的情况了。 对啊!” 她惹事生非了?” 那到没有,反正她的存在就是个障碍,我看着她都很紧张,对她的一言一行都要特别注意,生怕一不小心引起公愤。”话筒那边,路晓没发觉自己在向冠世杰撒着娇。 你想太复杂了。”冠世杰淡淡地笑着坐下,翻开桌上的公文。 我到罢了,先忍着吧!” 那gān吗还要叹气?” 是你那个好友陆老板的公子闯祸了,今天差点把大陆生淹死。我只是提醒他一句,他哼都没哼一声,就拂袖而去。我怕如此下去,会出什么事,你有空能不能劝慰他一下,让他不要太极端。我猜测,他可能把父母移民马来西亚结怨在大陆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