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要命的小册子 “焱瞳,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我几时说过要插手了?”裴震宵冷‘哼’了两声,脸色不善,翻手就祭了本小册子出来。 册子不大。 烙印着‘密录’两字,似乎跟他的命轮戚戚相关。 “你不插手,那最好……”焱瞳回怼了一句,摸着蛇妖,气息也逐渐显露出来。 任由十几个妖文萦绕。 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裴震宵的那本小册子。 暗自在猜疑。 这姓‘裴’的到底想做什么? 不敢大意。 他跟裴震宵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方是什么人,他心知肚明。 真要是纯良之辈也不可能压制得住‘贡院’的那些牛鬼蛇神,更别说坐上第一祭酒的位置了。 这位置,争抢的难度。 可不比首席差多少。 “裴…祭酒,实在不行,干…脆还是把师父叫来吧。”赵伐牧咽了咽口水,有些心悸。 这裴震宵不怎么靠谱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焱氏’的那个妖孽,压根就不给他面子,若不是顾忌孔颍在场,八成早就动手了。 “你在小瞧我?”裴震宵斜眼望过去,不乐意的,道。 “不…不敢。”赵伐牧灿笑了两声,心里也忍不住腹诽,真要打起来,你这‘妖文’衍化的身影,能撑住三秒么? 一秒,就已经顶天了。 别说焱瞳。 哪怕他,都能轻易的将这枚妖文捏碎,还怎么玩? “哼,无知的小子,本祭酒今天就让你看一看,什么叫威慑力。” “什么又叫祭酒不可辱……” 裴震宵瞪了他一眼,打开小册子,老神在在的开口念,道:“大焱历1693年,七祭酒一脉弟子焱瞳,在两界山内夺人机缘,抢走同门弟子率先发现的妖丹、兽骨和一块凝魂玉……” “大焱历1701年,打伤同院弟子五人,伤及魂海……” “大焱……” “……” 裴震宵念得很慢,娓娓的道来,光是记录在‘小册子’上的罪状,就足足有十几条之多了。 每一条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哪怕是时间、地点,还有人物都没有半个字的错漏。 听到‘大焱1693年’的事,都被他念了出来。 焱瞳也傻眼了,呆若木鸡,拳头更是紧攥得‘咯’、‘咯’直响,魂力翻腾。 这特么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你还翻出来? 要不要一点脸面了? 贡院的祭酒,都这般无耻的么? 1693? 到现在,都快20年了吧。 整个贡院,都回荡着裴震宵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一些刚从‘深处’走出来的妖孽,沉吟了片刻之后,都默默的退了回去。 惹不起。 谁能想到,这贡院的大祭酒如此阴险,别人都是心里头有杆秤,而他,是心里头有个小本本,不断在上面记啊记。 几十年前的事情都能搬出来,比特么纪律委员还要认真负责啊。 《赏罚院》都得给你颁一张奖状了。 你这些年到底偷窥了多少破事? 偷窥狂么…… 还能不能好好做个人了? 那些‘妖孽’也很是无语,谁敢保证,自己的名字没在小本本上,他们不怕裴震宵,可孔颍在这里,谁敢挑刺? “裴…震宵,你想诬赖我?”焱瞳也惊醒过来,咬了咬牙,脸色铁青的望着他声音低沉的,道。 “是不是诬赖,本祭酒相信,《赏罚院》自会有公断。” 裴震宵笑了笑,收起小册子,扫了焱瞳一眼之后,转头望向孔颍,道:“请孔院主秉公,还这些学子一个公道。” 孔颍点头,有些复杂的望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将人带下去。” “是,院主。” 轰隆! 《赏罚院》内,几个‘命轮境’巅峰的学子,虎跃而出,祭起他们的命轮,就向焱瞳靠拢了过来。 这些学子的命轮,都是‘枷’、‘锁’、‘铁链’一类的造型,看到他们窜过来,向来桀骜的焱瞳也只是咬了咬牙,没有还手,而是默默的将自己的妖文,尽数的收了起来。 挑衅《赏罚院》? 这种事,就连他父王,甚至是焱皇都不敢…… 更别说他了。 “欺…人太甚……”看到焱瞳被带走,其它‘妖孽’也纷纷退了回去的时候。 焱烈的脸色也变得狰狞起来,指甲深陷,眼珠子更是通红的望着裴震宵,声音沙哑的,道:“裴祭酒,你枉顾贡院的规矩,如此偏帮他,就不怕连累贡院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么?” “焱三皇子,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够乱说……” 裴震宵皱了皱眉头,神色不悦的,道:“我几时偏帮他了?” 焱烈气抖:“……” 裴震宵,求你做个人好不好? 真当大家眼瞎了么。 “哼,就你这点小伎俩,也想跟我斗,还太嫩了点……” 裴震宵‘哼’了两声,不再理会焱烈,而是用余光撇向赵伐牧:“小子,老朽为了帮你,连老脸都豁出去了,不拿点好处来犒劳老朽,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赵伐牧感叹,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家伙,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幸好自己对‘天朝’的神剧不感兴趣,要是信了他们的邪,真把这些古代人当傻子,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个曹什么金的存几年发票算什么? 没见这慈眉善目的老人,拿着小本本一声不吭的记了几十年么。 兴许还更早。 至于有没有他师父孙承书的小黑账,那都说不清楚。 只见他眨了眨眼,有些纠结的望着裴震宵手上的小本本,犹豫了半天才悻悻然的回应,道:“要…是犒劳了裴祭酒,你不会在小本本上记一笔,大焱厉1713年,首席弟子赵伐牧,贿…贿赂本祭酒……” 裴震宵的脸黑了下来,无从辩解。 有些不岔的瞪着他。 过河拆桥? 吃干抹净就想不认账了? “这老头,比《赏罚院》的孔老头还要坏。”赫连琉璃认真,道。 白凝雪默默点点头,望了一眼小本本,带着赫连琉璃退远了几步,不光是她,就连孔颍也是如此 他都有些怵了。 谁知道‘裴震宵’这个老东西,会不会连他的名字也记在上面。 他执掌‘规’、‘矩’是没错,可谁也不敢保证,这姓裴的有没有暗中记一些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黑料。 比如一些癖好、小习惯之类的玩意,与规矩无关,爆出来会惹人笑话的那种。 “小子,你把我坑惨了……”看到白凝雪、孔颍几人的举动,裴震宵也是欲哭无泪的瞪着赵伐牧。 赵伐牧嘀咕了几声,没有搭腔,你自己是偷窥狂还怪我咯。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冷眼望向贡院深处的那些人影:“一月之期,还有人有意见吗?” 声音震荡。 瞬间传遍了贡院。 “一个月之后,我会向赵首席讨教。”‘吴家’的妖孽缓缓开口,道。 “还有我。” “希望到时候,赵首席不会再假借他人之手,来震慑我们这些人了。” “……” 刹那间,裴震宵也感觉到,无数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他也不窘迫。 甚至是怡然自得,心里默念:“哼,偷记又如何?本祭酒行得正做得直,怕…什么,只要我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白凝雪,见过首席。” “参见首席……” 喊声震天,直冲上了云霄。 听到这一声‘首席’,不光是焱烈怒不可遏,还有三院的人也是脸色铁青的望着他。 最为气愤的就是焱烈,他也没想到,自己算计了那么多,最后半分便宜没捞着不说,反倒是便宜了赵伐牧这厮,让他平白无故的成了贡院的首席。 这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三…皇子,难道就这样算了?” 猴君嵇攥紧了拳头,脸色涨红的望着焱烈:“死了那么多族人,就为了给他当垫脚石?我…咽不下这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