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的血把下面整条被子都弄红了,听着狱卒咬牙切齿地抱怨少赚了一条被子钱、多么多么可惜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燕蔚冲着那人的下巴狠狠挥拳,只一拳那人就晕倒了。 那个人只一拳就倒下了,什么也不知道,最多醒来疼痛。可是小桃呢? 小桃可是整整流了半小时的血啊! 血慢慢地流,生命慢慢地流,小桃忍受了那么久的疼痛,疼到最后再也受不了,一声没吭地倒下了。 小桃直到晕倒,也没哼一哼。 「小桃,你......恨我么?你恨我么?」盯着chuáng上苍白的男人,盯着他被包得密密麻麻的左手腕,燕蔚只是耳语般地喃喃,太过失态,他没注意他现在正淌着母亲去世时也没有流下的眼泪。 「你要恨我就和我说啊!你说啊!你知道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很久没和我说话了......你知道不知道? 「小桃...... 「你和我说话啊!哪怕说恨我也好!可是不要不理我啊! 「小桃,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说那些混蛋话了,你不喜欢我再也不碰你了,我们回去好不好?回家,就我们两个好不好?就像原来那样...... 「小桃你醒醒啊!」 燕蔚一边哀求一边哭,哭得一塌糊涂,鼻涕满脸。 他真的后悔了,后悔昨天说了那些屁话。 小桃昨天一定难过死了,那个人......一定不会当着自己哭的,自己怎么可以─ 普通护士根本不敢轰他,最后还是来了一名戴着眼镜的医生冷冷地把他请走了,他只说了一句话:「你再在这里,病人搞不好就真的去了。」 一句话,燕蔚乖乖的出去了,走到病房外还是一脸恐惧。 「小桃......会醒过来吧?」 眼前的男子应该是个美男子─擦掉脸上的眼泪、鼻涕的话。医生看着燕蔚,半晌递出了兜里的卫生纸。 「擦擦鼻涕。」 燕蔚却对他的话没有反应,只是继续看着病房,彷佛漏看一眼病房就会消失掉。 「生命啊......是最顽qiáng的,丢了三分之一的血也好,断了一只手脚也好,人都能活。继续输血熬过今夜的话,他应该没事的。 「又不是电视剧,割脉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想要割脉死的,要有丰富的解剖知识外加很好的忍痛功夫,你那个......朋友有很好的忍痛功夫没错,不过没有解剖知识。放心吧,他割的地方虽然很深,不过对主动脉危及不深,或许死不了。」 医生的话并没让燕蔚安心,相反,「疼痛」两字反而让他骤然紧了心脏! 「只是你那个朋友,选了一种这么痛苦的方式......他来的时候已经开始痉挛了,肌肉缺血产生的痉挛,再痛苦不过了...... 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死呢?」医生说着,是对燕蔚说的,可是却没有看着他。 说完医生就慢慢离开,对生离死别见识再多的医生,面对这种情况也会叹气。 「你回去吧,你再哭也没用的,生死有命,如果他对这里还有牵挂的话,或许能熬过来。」 盯着那个医生走进小桃所在的病房,燕蔚渐渐停了眼泪。 牵挂...... 小桃的牵挂是阿紫,不是我。 我在这里再哭他也不会心软的,因为我是害他变成这样的大混蛋! 可是...... 「小桃,你听好哟,你不醒我就把你老爸抓来,把你那个妹妹抓来,放了他们全身的血给你输进去,反正我也是想弄死他 的,让他们那样死也没差,你听好,你要是不起来我就那么办......」 看着小小的病室,燕蔚温柔地说着话,彷佛那个人就在自己面前。 燕蔚温柔地说着,说着最残酷的威胁。 自己不是他的牵挂,当哭泣没用的时候,他只能威胁,威胁对方留下来。反正,老实的男人,总会乖乖的接受别人的威胁,就像他总是乖乖的接受别人的欺骗一样。 可怜的男人,不停地被骗,然而还是没有放弃相信人的希望。与其相信着不该相信的人,为什么不能把全部信任jiāo给自己呢? 陶鸿不知道,自己嘴里说得再凶狠也好,自己再欺骗他也好,自己的本质......始终都会为他好。 第二天,陶鸿还是没有醒。 就像证实自己的话一样,燕蔚真的把陶安德抓来了,抓着被手下控制住陶安德的手,下去就是一刀。看着自己的血喷出来,陶安德哇哇惨叫,却被燕蔚一巴掌拍掉所有声音。 病房里的护士和医生惊恐地看着这群人,一名胆子大一点的护士怯怯地请求他们保持安静,病人需要安静。 做了一个收声的动作,燕蔚温和地笑了。 「听到没有,小桃需要安静,你如果再出一声,我就把你的舌头切掉。」这句话却是对陶安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