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凉风从她的脸上拂过,她打了个寒颤,顾不得去视察池塘,匆匆离开秦家果园,直追秦浈而去。 如今这果园算是给她留下心理yīn影了,往后便是打死她,她都不会来这边的! 到了秦家门外,她发现秦家似乎因为秦浈受伤而有些兵荒马乱。秦雩紧张地要找郎中,秦浈道:“爹,我也略通医术,这点小伤口,抓些车前草回来敷伤口,很快便可止血。” “哪里是小伤口了?膝盖和手腕都肿了!”苏氏叫道。 秦浈无奈:“爹、娘,我并无大碍,这只是小小的擦伤,至于手腕,明儿就消肿了。” 秦阮伦也加入了“讨伐”她的队伍中,“你上回擦伤便感染了风寒,你忘了?” “那次本来便受了凉,又凑巧摔伤。” “哪儿来这么多巧合!” 秦浈没吱声了。 唐斯羡终于见识到秦浈在秦家人的眼里到底有多娇弱了。与此同时,秦家人对秦浈的疼爱呵护,让她的心底有一种名为“羡慕”的情绪生出来。 秦雩出来找车前草,看见门外的唐斯羡,眉头皱得老高:“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我忙着呢!” 唐斯羡不敢说秦浈受伤跟她有关系,她心虚道:“乡书手在忙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秦雩狐疑地看着她:“你何时会这般热心了?” 忽而明悟了,“哦,你耍诡计的时候最是热心,这会儿肯定有yīn谋!” 唐斯羡反省自己之前似乎作孽太多了,以至于老实敦厚的张虎见了她就跟见阎王一样,连秦雩都不相信她是一个热心向上的新时代好青年了! “我能有什么yīn谋?只不过是见惯了人情冷暖,深知热心助人的重要性,所以决定当一个热心肠的好人。况且,乡书手你也没什么可以让我图谋的了呀!” 秦雩刚想说,他家还有个huáng花大闺女呢!不过念头一闪,就收住了。 呸!我在想什么呢! 秦雩不理她,在路边摘了两株车前草就回去了。她跟在秦雩后面,为了找机会将灵泉滴入草药中给秦浈用,便殷勤地道:“这草是止血之用的,秦家可是有人受伤了?要不要我帮忙舂草?” 秦雩忽然智商猛增:“你这么殷勤,浈娘摔伤之事与你有关?” 唐斯羡猝不及防,陷入了“答”与“不答”的两难境地中。好在这时候秦浈出现在门口,替她解围:“爹,我摔伤之事与她无关。” 唐斯羡趁父女俩说话,偷偷滴了些灵泉在车前草里。 秦雩回头,“既然跟你没关系,你这么殷勤让人看见了会说闲话的。” “哦,好像里正找我有事,那我先走了!”唐斯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麻溜地出了秦家。 秦浈看着她欢脱的背影,抿唇笑了下,忽而笑容微微收敛,又陷入了沉思。 —— 池塘到手后,唐斯羡的养鱼大业算是跨出了第一步,她找人清理了一下池塘周围的杂草和淤泥,然后准备到鄱阳湖那边买鱼苗。 她的这番动作,也让镇前村的村民知晓,如今那池塘是属于她的了。当即有一些村民跑去找秦天发泄不满:“唐思先在那里养鱼后,我们的庄稼如何浇灌?” 秦天道:“他说过,你们若需要浇灌,尽管去找他取水。” 一个年纪较大的老者倔qiáng地反对:“不行,万一他不给我们取水怎么办?这本来是大家的水塘,里面的水人人皆可取用,怎么突然就成了他的了?!” 秦天没有耐心跟他们讲道理,骂道:“谁说这是你们的水塘了?这是官府的水塘!唐思先花了钱从官府那儿买到,那便是他的!既然他已经保证允许邻近水塘的农田取水,那他是要在那里养鱼还是养虾都跟我没关系,你们也管不着!” 他一旦凶狠起来,年老的村民都不敢倚老卖老。 “九月底了,你们都拿到凭由了吧?秋税备好了吗?别到时候要我抬着棺材去收税!” 老者心里骂他这是在诅咒他们,但是都不敢跟他对着gān,只好愤懑地离开。 李三得知这个消息,便嘲讽他们:“先前我被那小子和秦家刁难,你们都不肯出面帮我说话。如今他动了你们的利益,你们才来着急,未免太晚了些!” “哟,你脸不是消肿了吗?怎么又肿起来了?”他们反讽回去。 李三闻言,又黑了脸。那两个闲汉记恨他当初打他们,所以在他的脸养好后,又趁机抽了他几巴掌。 要不是秋收将近,眷长加qiáng了村子的治安管理,那两个闲汉也收敛了许多,他肯定要被毒打一顿的。 他近来都不敢在村里闲逛了,一来是没脸见人,二来也怕遇到唐斯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