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应该是病了,”青山说,“我差一个小内侍去太医院打听了,说是正卧chuáng呢。” 十九赶紧从chuáng上下来去穿鞋,整了整头发,在铜镜上照了照,就说到,“走,咱们去看看。” 青山欲言又止,他不止打听到了这个,他还打听到阎温已经下令,无金云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内侍监内院。 十九脚步太快,说话的功夫已经出了凤栖宫,青山只好跟在十九的身后,一路上小跑,到了内侍监之后,青山已经跑的喘如老狗,手上还抓着一根十九跑掉的发簪。 十九已经记得路,进了内侍监之后,直奔内院,但到了门口,却被拦下来。 守门的换了人,不放十九进去,十九在门口着急,翘着脚朝院中望了望,到此刻算是对她这个傀儡的女皇有了深刻的认识。 想见个太监都见不到,这皇位也就除了能吃的好一点狗屁用没有,还蹲监牢一样,连宫都出不得。 十九号挠头,十分不舍的从袖口掏了最后一条锦帕。 她不知道这东西是金云令,只是苦于身上只有这一件阎温的饰物,只好死马当活马医,看看这守门的开不开眼,能不能认出阎温随身佩戴的东西。 “我是来给你们大人送这个的,你们……” 十九拿着锦帕一晃,门口两个本来铁面无商量的内侍,顿时“噗通”一声跪下。 十九吓得后退两步,然后一转头,身后正要进院的人,也噼里啪啦跪了一地,领头的正是死士统领单怀。 十九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她的帝王威严折服了他们,看了看手中锦帕,暗道一声阎温的人果然训练有素。 像这种阎温随身携带一大堆,而且随处乱扔的锦帕竟然也有如此效果。 十九珍而重之的将锦帕塞回的胸口,回头朝目瞪口呆的青山挥了挥手,示意他在外等着。 边朝着里面走,便琢磨着能不能偷偷的顺一些阎温身边的东西,玉佩啊,发簪啊,纱帽……太大了,不好拿。嗯,哪怕是掉下来的头发也好,说不定他的手下一看,哎这个发丝分叉!只有他们大人是这么分的!也能当进门令用。 十九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内院之后,直奔阎温的房间。 这是她第一次进阎温的房间,上次她只是猜测到了阎温房间的位置,但这一次她是真正的进去。 屋内有淡淡的熏香味,门窗关着,光线不太好,chuáng幔也放着,一个小内侍正在chuáng边,在水盆中拧了一块湿布巾,将手伸进chuáng幔,搭在的阎温的额头上。 然后端着水盆正往出走,看到十九之后,惊得差点把盆扔了。 好在十九同他一块捞住,只是有一些水溅了出来。 “小心点……”十九压低声音。 小内侍瞪着眼睛看她,十九也瞪着眼睛看着小内侍。 凑近了一些问他,“大人喝过药了吗,睡下了?” 小内侍是从心里有一点埋怨十九,因为要不是十九的话,大人也就不会胃痛,不会胃痛,就不会一连好几天吃不下东西,如果不是因为吃的少,也不会轻易就染了风寒。 但面前这个人是女皇,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她只是个傀儡,但所有人也都知道,大人对她不同寻常。 所以小内侍把不满压进眼底,点了点头,低声回道,“回陛下,大人已经喝过药,才刚刚睡下……”不过睡的并不安稳。 “你去换水吧”十九对着他摆了摆手。 小内侍端着盆出去,十九走到阎温的chuáng边,看着阎温的chuáng幔,突然有一种梦境与现实重合的感觉。 十九有种诡异的错觉,她觉得只要掀开这chuáng幔,坐到chuáng边上,里头那老东西就会对着她撒娇。 心里有种隐秘的兴奋,渐渐升腾,十九掀开chuáng幔,看到chuáng上脸色苍白的人,顿时兴奋全无,心里一阵抽疼。 这是又折腾瘦了,如果再这么发展下去,阎温的年岁可不算小了,太监到老了,本来就会有诸多毛病,他又如此不爱惜自己,怕是要短命。 十九坐到chuáng边上,盯着阎温看了一会儿,决定了以后无论他多凶,只要没有真的将她怎样,她就要好好的盯着他吃东西。 她不想让阎温短命,都不知道用多少年,才能让阎温对她敞开心扉,若是好容易把人搞到手,没几年便一命呜呼,阎温又是个阉人,她连个一儿半女都无法为阎温留下,到老了连个睹人思人的小家伙都没有,那十九这一生可真是亏死了。 她得让阎温长长久久的活着,弥补她不能搞出小阎温,自己又小小年纪,就把脑袋拴在这老东西裤腰上的亏损。 阎温似乎睡得很沉,连呼吸都非常的轻,十九叹了口气,想到阎温醒的时候那个狗脾气,想到他凶起人来那一副样子,不由得勾了勾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