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卿道:开门,我来了。” 陆正非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陈千卿才从电话里听到从chuáng上翻起来的声音,随后是陆正非踉踉跄跄的脚步声。 陆正非十分艰难的来开了门,他今天被陈千卿电话叫醒的时候头疼的像要裂开一样,浑身上下都没劲,听见陈千卿说的话,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门打开了,陈千卿走进去,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脸上带着不正常红晕的陆正非。 陈千卿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陆正非开了门,就觉的自己走不回chuáng上了,但他又想在陈千卿面前示弱,于是靠着墙壁缓缓的摇头:我没事。” 陈千卿什么话也没说,拉着陆正非的手腕就把他带回了chuáng上。 陆正非上半身luǒ着,下半身就穿着黑色内裤,一杯陈千卿拉回chuáng上就像根面条一样软倒了,嘴里还念叨:我没事……” 陈千卿皱起眉头,还是伸手探了探陆正非额头上的温度——滚烫。 陆正非倒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半睁着眼睛,声音又小又弱:千卿,你来看我啦。” 陈千卿现在在认真的考虑一件事,如果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陆正非烧成傻子,是不是比救了要好?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那陆正非和陈千卿两人都是那种死都不肯哭的,陈千卿受了委屈绝不会告诉陆正非,陆正非有哪里不舒服,也不会告诉陈千卿,两人都想要维持最后的尊严,却没想到为了维持这种卑微的尊严所付出的代价有多么的昂贵。 陈千卿又摸了一次陆正非的额头,十分钟后,他缓声道:把衣服穿上,我带你去医院。” 陆正非哼哼了两声,还是没说话。 陈千卿皱了皱眉,还是起身去把陆正非的衣服拿了过来,准备给陆正非穿上。 陆正非已经烧的有点糊涂了,他皮肤没有陈千卿的白,和小麦色比较相近,平时脸红基本看不来,但现在陈千卿已经明显可以看得出他整张脸都红透了,准确的说是黑红黑红的。 陈千卿把衬衫和外套给陆正非穿上了,他穿衣服技术不怎么样,陆正非整个人都看起来皱巴巴的。 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陈千卿扶着已经脚软的陆正非,十分艰难的下了楼,更加艰难的打了个车,直奔医院。 陆正非昨天说过十点的飞机,估计是赶不上了。 陈千卿看了看表,七点一十,到医院估计是七点半。 陆正非上车之后,就倒在陈千卿的腿上,眼神迷蒙一片,似乎已经快要失去意识。 五十多岁的司机见状问了句:这是怎么了?喝酒喝的?” 陈千卿随便找了个借口:没,玩雪玩发烧了。” 司机道:就穿这么点衣服,能不发烧嘛,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年轻的时候就这么折腾,等老了就后悔了。” 陈千卿看着陆正非的薄毛衣和衬衣,没答话。 司机一边和陈千卿唠嗑,一边开车,陈千卿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 快到医院的时候,陈千卿还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往陆正非身上一套,付了钱就把陆正非扶了出去。 说句实话,因为家里有专门的医生,除非大病很少会来医院,就算来,也有人帮他办好了手续,所以对于挂号这种事情,陈千卿可以说是陌生的很。 于是咨询一番后,等陆正非躺到chuáng上开始输液,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了。 医生做了个检查后道:三十九度八,这快上四十度了,还好送来的及时,多烧一会儿指不定肺炎都烧出来了。” 陈千卿刚去二楼jiāo了费,又走楼梯走回了六楼,还有点喘,他道:只是发烧么?” 医生道:目前看来只是发烧,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做个全面的检查。” 陈千卿道:谢谢。” 躺在chuáng上的陆正非右手打着点滴,眼睛紧紧的闭着,看模样已经睡过去了。 陈千卿拿回自己的外套,穿上,坐在陆正非的chuáng边,看着chuáng上熟睡的人——他还是对自己心软了,如果是真正的陈千卿,大概会选择眼睁睁的看着陆正非烧成傻子。 陈千卿伸手抹了一把脸,又有点想抽烟,但最后还是没把烟从兜里掏出来,他道:陆正非,自作孽,不可活啊……” 陆正非自然不会回答,陈千卿坐了一会儿,忽然觉的有点口渴,他起身,正准备出去买点水喝,就听到陆正非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陈千卿转身,把陆正非的手机拿了出来,看了眼来电人,就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那头是个熟悉的声音:陆正非,你跑哪去了?你再不回来小心你爸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