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习惯。 快六年了, 白楚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改不掉了。 除去这习惯,身体里一种不知名的欲望,在白周等人的刺激下,正以惊人的速度疯狂地生长。 一切都已经停不下来了…… 回到城西别墅,推开栅栏门走进花园, 白楚坐在长椅上,手里端着一杯饮料,膝上摊着本书,身旁缩着一只雪白的小毛团。 覃颜深呼吸。将脑海里一直在思考的事情掐断,冷峻了一路的面孔恢复成平和的常态。 白楚的鼻翼煽动了一下,抬起头看到覃颜走过来,双眸倏地一亮,"覃姐姐,今天也不加班?" 覃颜,"嗯,下班去看了亭姐就回来了",在白楚身边坐下,"以后不要再叫覃姐姐、覃学姐了,就叫我覃颜吧。" 城哥哥,覃姐姐。 她不想要这种对称。她要打破这平衡。 白楚会心地笑,"我很早就想这么叫你了。" 昆城她是真心当成哥哥,白周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她始终视为亲姐姐。只有叫覃颜姐姐不是出自本心。觉得直呼其名才亲切。可覃颜总是把比她大四岁挂嘴边……今天这朽木疙瘩终于开窍了。 心里涨满着,白楚不动声色地将脑袋靠在覃颜肩上。 张慧芳和覃斌不时出没,当然要注意一些,但要她本本份份,那也是没可能,还要是见缝插针小小亲昵一下。 覃颜伸手轻轻拂了拂白楚的头发。也是不动声色地回应。 白楚舒服地蹭了蹭覃颜肩。 覃颜勾起唇角,转动明眸看了白楚一眼,心间不由溢出几许温柔。 恍惚间,仿佛老夫老妻,与世无扰,岁月静好。 回过神,不过是偷得一刻美好,真正想要走到一起,道路阻且长。 "覃小姐?" "huáng先生……" 次日下午下班,覃颜挎着包垂着眉眼走出办公楼,正准备去取车,白坤从办公楼的另一侧电梯走出来,身边跟着一位身材魁梧的随从。 见覃颜神情中透出错愕,白坤笑道,"我来看看老同学。" 覃颜这才记起白坤和院长是同学,"huáng先生来看院长啊。" 想起被傅玉达当街拉扯,多亏了院长路过帮了忙。而院长这声吼正是出于和白坤的同窗情谊,因白坤和他打过招呼,要他照顾一下她。 这段时间她向领导审请不加班,获得默许,大概也是院长在照顾她,换句话说,是白坤暗中帮了她。 白坤,"上次见面还是楚楚结婚的时候,这一晃,一年多过去了,有点想念老李,所以过来看看,覃小姐这是下班了?" 覃颜点头,"嗯。" 走到车旁,覃颜从包里掏出车钥匙,准备和白坤告别。 却听白坤道,"覃小姐回去,应该没有什么急事吧。" 覃颜怔了一下,"急事是没有,我只是……"想早点回去多陪陪白楚。 白坤,"既然没有急事,我老头子有个不情之请----覃小姐可不可以陪我老头子去个地方?" 覃颜,"……当然可以。" 叫她怎么拒绝。一来是长辈;二来又是多年的忘年jiāo,多次帮过她。 白坤似松了一口气,"来,覃小姐请坐我的车。" 覃颜犹豫了一下,将车钥匙放回包里。 那高大的随从,覃颜本以为是保镖,没想到是司机(还是兼任司机?),将车开到白坤和覃颜面前,打开蝶翼车门。 白坤特别绅士地请覃颜先上车,覃颜还是第一次同时面对绅士和豪车,心想若是和老人客气估计会显的很小家子气,便大大方方坐了进去。 白坤的脸上像雨后的天空,被阳光照亮,坐上车后,腰杆挺的笔直,人显的特别jing神。 覃颜没有问去哪里,脸一直看着车窗外,即便察觉到白坤的视线深深地投注在身上,也没有转过脸回应这视线。 湖城之所以叫湖城,就是因为湖多,知名的有五十多个湖泊,不知名的小湖泊不计其数。 车子最后驶进霞湖湿地,在湿地深处一座小院子前停了下来。 覃颜下车后,心里一声"真是个幽静的地方",四下看了看,典型的中式庭院,古朴gān净。 院子里一座两层白墙灰瓦的仿古小楼,随从掏出钥匙,先上去开了门,打开灯。 白坤说,"覃小姐,请上二楼",走在前面引导。 覃颜跟在白坤身后。 那随从并没有跟上去,而是留在院子里,先将院门从里面关了,之后背对小楼面对院门站着,身形笔直如松。 这个时候,覃颜心里不由有些打鼓,她实在猜不透白坤带她到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及至进了二楼打开的房门,覃颜愣了一下,这竟是一个画室,宽敞明亮,画架、颜料各种工具齐全,最近应该有整理过,杂而不乱,很是整洁。 白坤走到桌旁抽出一把椅子,"覃小姐,先坐。" 覃颜像先前一样,没有客气和推辞,大方地坐了下来。 白坤抽出另一张椅子,坐下来,"覃小姐不要害怕,huáng某人没有恶意。" 覃颜不由笑了,"我虽然猜不出huáng先生此行的目的,倒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白坤也笑了,"可是我看出覃小姐还是有点害怕的",停了停,"这很正常,覃小姐这么年轻,相貌又如此出色,很容易让男人犯罪,huáng某虽说垂垂老矣,也还是男人。" 覃颜垂下眉眼,没有回应。遇到来自男性的恭维,她都是冷处理。况且这位又是长辈,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接。 白坤开始说别的,"相信覃小姐应该看出这是一间画室。" 覃颜,"huáng先生业余喜欢绘画?" 白坤,"不。几年前我jiāo过一位女友,她有一位学美术的儿子,我为讨她欢心,为她儿子建了这个画室。后来她的儿子出国留学去了,这画室便空出来。" 覃颜,"……" 白坤,"不瞒覃小姐说,早前huáng某身边从来没有缺过女人,不同国籍和年龄段的女友都jiāo过一些",顿了顿,"我和郑秘书早在白楚出生前就已分居,各过各的日子,郑秘书的私生活也是非常丰富多彩的。" 覃颜,"……您是说----楚楚不是您的孩子?" 她早就从郦华亭那里知道实情,只是讶异白坤竟如此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白坤,"但我一直将她视若己出,在几个孩子里,我最宠的就是她。" 白坤,"去年年底开始,我就没有再跟女人过夜了----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经专家会诊,为恶性胸膜间皮瘤,确诊时已经是iii期。" 覃颜失色,"前段时间,您住院……" 白坤,"那次是气的。家丑不可外扬。我就不跟覃小姐细说了。别看我坐在这里看起来像个健康人,其实我正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胸痛。所以如果我说话出现语无伦次的情况,覃小姐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