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

【死期已定·期望逆天改命·算术天才·皇太孙】×【揍人利落·其实手足皆废·手控颜狗·机关少女】剧情版:一夜惊雷,宫内起火,让皇太孙朱聿恒只剩一年寿命。他隐瞒身体状况暗中调查,然而留给他的线索只有坍塌的大殿和一只精巧近于妖物的绢缎蜻蜓。穷途末路之际,他...

第13章
    它薄纱的翅膀画出轻微的金线轨迹,在他们之间掠过,那曲线简直令人着迷。

    恍如一场幻觉。

    他的目光不由地跟着这只飞翔的蜻蜓,从阿南身上移开,看向了斜上方。

    就在这一瞬,阿南当即转身,飞扑着撞向了旁边墙壁,将墙上一条绳索一拉。

    她一动,朱聿恒的手上也随之砰的一声巨响,火光冒出,赫然已经发射出了火铳。

    然而,阿南刚刚说的话,是对的。

    就在火、药被点燃的一刹那,弹丸并未从枪管中飞出,小铳炸膛了。

    巨大的冲击让朱聿恒的火铳脱手飞出,猛砸在了墙角。而他整个人被震得连退数步,后背重重抵上了墙壁。

    就在此时,天花板上的翻板打开,上面有大桶的水没头没脑朝他倾泻而下。

    他下意识地紧闭上眼,抬手挡在自己脸前。

    而阿南转过身,右手轻挥,臂环中新月般的流光再次闪动,向着他疾射而去。

    那锋利的刃口,飞速旋转着,眼看就要割开他的喉口。

    地上的火苗,终于被水花激起的气流卷灭。

    最后光芒一闪即逝的瞬间,照亮了朱聿恒挡在脸上的那双手。

    这双她一眼难忘的手,被炸膛的火铳震得流了血,莹白的手背上,被水冲洗成淡珊瑚色的几道血痕,却让他这双手有了更加触目惊心的冲击感。

    这新月一旋一转后,世上就再也没有这样完美的、合乎她所有梦想的一双手了。

    这念头如同闪电一般,在她的心中掠过。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下意识做出了反应。

    她收束了臂环。

    新月在朱聿恒的下颌轻微地一闪即收,锋利的锐口只在他的下巴上划了小小一道口子,便飞速回归了她的臂环之中。如同鸽子千里跋涉终于回到自己的小窝,轻微的“嗒”一声,镶嵌回属于它的那道小小缝隙,严丝合缝。

    朱聿恒自然知道,自己在生死之间,已经走了一个来回。

    他怔了一下,慢慢地放下手,静静看着她,并不说话。

    而阿南在黑暗中扬起手。那只蜻蜓终于停止了在空中的旋舞,随着舒缓下来的气流,静静落在她的掌心中。

    她将它重新安装至钗头,插回自己发上,说:“你走吧。”

    朱聿恒站在黑暗中,任由残存的水滴落在他的身上。他用一双深黑得几不可见底的眸子盯着她,声音喑哑地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趁我没改变主意,你快走吧。”阿南提起灯,打了个呵欠,“要是你有良心的话,帮我收拾好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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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多年后我回想起和阿南的第一次见面,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第9章 天命神机(2)

    朱聿恒并没有良心。

    他抛下阿南狼藉的屋子,骑快马到虎坊桥。一直在这里等待的韦杭之,看见皇太孙殿下如此狼狈地到来,震惊惶惑不已。

    而朱聿恒唯一一句话就是——

    “把诸葛嘉叫过来。”

    临近午夜,急促的马蹄声哒哒响在街上,踏破顺天府的夜禁。

    神机营提督诸葛嘉,率七十二骑精锐直入顺天。

    韦杭之已候在城门之内,看见他们到来,便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

    松明子照亮了黑夜的街衢巷陌,被马蹄和火光惊动的百姓有几个胆大的,偷偷开一条窗缝张望一眼,便立即将窗户紧闭,落好窗栓。

    “是神机营的人,好像领头的还是那位诸葛提督!”

    这位凶名赫赫的神机营提督,纵马直奔短松胡同而去。

    七十二名精锐在巷口下马,团团围住六间平平无奇的连厦,各自备好火铳,装药实弹。大部分人拿着短铳、长铳,另外有四个身材魁伟的提着碗口铳,就地寻找支架,将碗大的铳口对准房门。

    韦杭之看这架势不妙,便压低声音对诸葛嘉说道:“殿下的意思,他要活口,务必。”

    诸葛嘉点头,吩咐下去,碗口铳先不动,仅作威慑,其余长短铳依旧荷实,对准门窗不准挪移。

    “好吵……”阿南嘟囔着,扯过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那个没良心的男人离开后,阿南苦哈哈清理好屋子,刚刚躺下,还没来得及进入梦乡,就被吵醒了。

    但随即,她就清醒了,一把掀开被子,凝神静听外面的声响。

    马蹄由远及近,直奔短松胡同而来。很快,她家前后门都传来了呐喊声,火把的光隐隐透进窗缝来。

    阿南跳下床,赤脚跑到窗前,稍稍推开一条窗缝向外张望。

    她租赁的房子与隔壁五户人家连在一起,外边数十人马将连栋的人家一律围住,但那些人的目光,都落在中间这一间——也就是她住的房子上。

    阿南皱起眉头,想起那个潜入自己家的男人,不由得郁闷至极:“小没良心的……你是朝廷哪只鹰犬?我都放过你了,你居然还叫这么多人来杀我?”

    再一想,她就更郁闷了——不能早点来吗?早知道还有一场大闹,她为什么要累死累活收拾屋子?

    松明子照亮了黑夜的巷陌,也照亮了围困短松胡同的那群人。

    青蓝布甲白铜钉,每个人的腰间都带着火铳、锡壶和短刀。

    阿南的目光落在领头的那人身上。火光投在他的面容上,凤眼薄唇,肌肤苍白,清秀中透着一股狠戾,正是南直隶神机营提督诸葛嘉。

    阿南不由得苦笑出来:“啧啧……不得了不得了,我何德何能,值得这位诸葛提督大驾光临啊?”

    像这种大人物,深更半夜率众来擒拿她这样一个孤身女子,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而且他居然连攻城略地时用的碗口铳都拿出来,对准她窗口了!阿南思索着,抬手抓过梳妆台上的蜻蜓钗子看了看,皱起了眉头。

    还没等她理出头绪,隔壁传来嗷的一声尖叫,随后就是重重摔倒的声音。大概是邻家那位年迈的阿婆受不住刺激,吓晕过去了。

    这声响仿佛是揭开序幕,被围住的其他几家,老弱妇孺们纷纷哭喊出来。毕竟,深更半夜一睁眼,看见碗口大的火铳就架在自己家门外,谁能承受得住这种心理压力?

    在周围一片鬼哭狼嚎的声响中,阿南淡定地用蜻蜓钗挽好头发,合拢了窗缝,落好窗栓。

    屋外诸葛嘉一挥手,旁边一个壮汉站了出来,声如洪钟地大喊:“屋内所有人,统统出来,不许携带任何东西!否则,格杀勿论!”

    旁边几户人家赶紧抱起孩子、扶着老人,踉跄出了门,远远逃出了短松胡同。

    唯有中间阿南所住的那一间,悄无声息,连灯火都不曾亮起。

    扛碗口铳的人避开一条路,让其余人携带短刀与火铳进入屋内。但那碗口大的铳口始终对准阿南的屋子,火绳也依旧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亮着。

    诸葛嘉看向各处埋伏,所有人握拳表示准备完毕。

    一声唿哨响起。扛着木桩的两个彪形大汉率先撞破了大门,墙头上的人同时轻捷地翻入院墙,破开前堂大门涌入。布置在后院的人也一起跃入,闯进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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