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懒得跟重容光多周旋半句,这个男人自从他下定主意搜集证据离开的那天,他就不稀罕了。 多好都没用,何况这摆出来的姿态还让他犯恶心。 真对他好,有半点爱意,怎么可能说得出“他可能过段时间就回去了”的话。 那些虚假的自以为是的“关心”就滚他妈的蛋吧,他叶连绵不要那种廉价还有毒的“关心。” “爷爷……”重容光还要说话,被重老爷子伸手制止了,眼睛放在叶连绵给的资料上没有移。 看了几页,他翻了翻最后面两页,抬头看向叶连绵,“你是有点本事,但你想好了要做?” 叶连绵在他对面坐下,诚恳道:“这不,只要您孙子跟着我去民政局签个字,这份文件里的东西我发誓绝不可能从我这里透露出去,相比您的事情,在我心里,无论大小,不仅仅是针对这件事,我和重容光的那点事情都是小事。” 叶连绵会说话,重老爷子是知道的。 他也知道叶连绵不容小觑,绝对不会被人的情绪牵着鼻子走,是个掌握别人的人,天生的领导者,他也见识过一两次叶连绵的厉害,但他和孙子一样,从来没想过会从自己身上见识到。 叶家的这小子,是叶家那片烂田难得出来的好瓜,他孙子要和叶连绵结婚,他孙子只用了两个小时摆了几件事实就把老爷子说服了。 老爷子一直很欣赏叶连绵,只是家里的小辈并不信服这个突然加进家族的新人,对他多有刁难,老爷子也想看他是怎么处理的,从来没有插手过,当然也没有为叶连绵说过话,这无形中也确实给家里小辈撑了腰,让他们对叶连绵更大胆。 但老爷子觉得叶连绵能处理,这是小事。 这是他觉得重家唯一有点对不起叶连绵的地方,但qiáng者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多余的温情,他相信叶连绵懂。 听了叶连绵的话,他更认为叶连绵是那样的人了,他也放缓了口气,道:“你跟容光计较这个gān什么?你们两个的结合不是爱情那么简单,你在他身边能做的太多了,为一时之气就离婚,那你以后还能做成什么事?” 叶连绵瞥了他握在手中不放的文件一眼,嘴角笑意加深,道:“老爷子,我这个人你也有一些了解,你应该明白,我变qiáng就是为了少让人在我面前碍我的眼,如今您孙子就碍了我的眼,这人吧,要离开是好事,留来留去容易留成仇,您懂吧?” 他结婚三年,就能抓住重家这么多东西,多留他几年,重家的底都要被他掀翻喽。 老爷子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他当年睡了一个年轻下属美若天仙的老婆,这下属多年后儿子出事验血才发现儿子不是亲生儿子,当然那位太太也没出卖老爷子,咬死了没说出她儿子的生父是谁,老爷子也是好手段,让太太高升,下属平级下放到了别的部门,可下属前几年时来运转,跟了个好上司,如今也是当红人物的得力助手了,这事要是捅出去,重家热闹,人民群众也有得是瓜吃了。 老爷子晚节不保不是什么事,单位里这种事不说司空见惯,也时有发生,可人家现在已经是重要部门的要员了,冷不丁在哪个关卡给重家添点堵,重家人也得认,这就致命了。 重老爷子看到了他的举动,温和的脸又渐渐淡了,他又看了眼叶连绵原来坐的位置上还留着的那份没送出去的文件,收回眼,道:“两个人都要qiáng不是好事,想要过一辈子,两口子当中总要有个退一步的。” 叶连绵哈哈笑了两声,有些开心的道:“您当初还说我们是qiángqiáng联手呢。” 得,出事了就得有人退一步,没出事,有多qiáng就得有多qiáng,那才配得起他孙子。 话术这种东西对叶连绵完全不管用,他笑道:“您就让容光和我去民政局走一趟,我出来混的人,您家一大家子我也不敢得罪,只要您成全了我这点心意,回头我见到家里的人都客客气气的,您看行吗?” 叶连绵太厉害了,重老爷子舍不得放手,转头向重容光,突然调高了声音厉声道:“周周有自己的家人,你添什么乱?还不快把人送走。” 重容光皱眉。 叶连绵见他皱眉,眉毛情不自禁跟着跳了跳,脸上笑着,心里痛着。 “他还是个小孩,”重容光见老爷子站到了叶连绵那边,也不知道为什么暗中松了一口气,沉声道:“他小时候经常跟着我屁股叫哥哥,爷爷,他说他现在只想我帮帮他,他那个性格怎么形成的您也知道的,他家里给不了他支持,难得他愿意跟我开口,我不能在这时候放弃他。” “他都影响到你的家庭了,你还不能放弃吗?”重老爷子手指大声敲着桌子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