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蹬。 书房门外传来脚步声。 唐让让湿着头发,裹着白花花的浴巾,轻悄悄的推开了门。 她把浴巾往身上踢了踢,脸上浮着一层红晕,嘴唇潮湿丰润。 “今天又要熬夜吗?” 还不待祁衍说话,她就干净利落的窜上了书房的小床。 “那我就在这里睡了。” 公寓里有两间大卧室,两张又宽阔又舒适的软床。 但唐让让这两天一直睡在书房这个临时搭的单人小床上。 祁衍有些不忍心了。 他站起来走到床边,双手撑在唐让让耳侧,附身亲了她一口。 “去卧室吧,舒服一点。” 唐让让脑袋枕在胳膊上,抬起眼睛望着祁衍,一边晃悠着膝盖一边老神在在:“祁衍,助理姐姐跟我说,这两年你基本没怎么睡过卧室,要么在办公室的桌子上趴一下,要么去小房间的临时床铺躺三四个小时,特别辛苦。” 祁衍双手撑着,静静听她说。 “我试了两天睡这种床,其实也跟我宿舍的床差不多,还是能睡得挺香的。” 祁衍莫名其妙:“想说什么?” 唐让让抿了抿唇,忐忑不安道:“祁衍,我跟你分手之后,你没有过的很苦吧?如果你有觉得特别苦的事情,我也可以尝一尝。” 她说罢,蹙着眉,圆润的脸蛋绷了起来。 熟悉了之后,助理姐姐总是暗示她,祁衍活的真的很累。 唐让让虽然涉世未深,但也明白道理。 助理姐姐在委婉的提醒她,不要再辜负祁衍了。 唐让让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当年中二又随性,仗着年纪小,什么誓言都敢说,什么决定都能做。 她没心没肺的度过了高中生涯,觉得几门考试就把人逼的要死,却从来没考虑过祁衍的感受。 祁衍年纪没比她大多少,心性起码比她成熟十岁。 他肯定没有那么轻松。 其实,她挺对不起祁衍的。 祁衍大致明白了唐让让是什么意思。 他的睫毛抖了两下,漆黑的瞳仁微缩,映出了唐让让愧疚的神情。 祁衍用拇指温柔的拂过她的侧脸,声音略哑。 “没有。” “没有过的很苦。” 唐让让微怔:“真的吗?” 祁衍点头:“真的。” 唐让让永远不必知道,分手后,祁衍为了脱离孟溪则对他财务的掌控,去黑-市打拳,立军令状,把自己的生命当做别人娱乐的工具,把每一寸筋骨当做和未来交换的筹码。 他迅速积累了大量的资金,才能慢慢避开孟溪则,建立唯一属于他的公司。 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唐让让面前,把她找回来。 没什么值得说苦的,他心甘情愿。 明明愿意的事情,再叫苦,那叫矫情。 当晚,祁衍的工作地点从书房改到了卧室。 他靠在床上,用以往他认为最不健康最不积极的姿势,半躺着处理文件。 唐让让心安理得的睡在他身边,张着嘴,软绵绵的手指勾着他的胳膊。 祁衍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睡了过去。 电脑抱着,已经没电了。 灯也忘了关,开了一夜。 但他靠的离唐让让很近,也始终没有移动被唐让勾住的胳膊。 次日清晨,阳光初照。 大地是一片粼粼的橘黄色,空气里带着一股潮湿泥土的香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