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逸:“……” 不添麻烦是不可能的,当天晚上江铎回到家刚洗完澡就接到了薛逸的电话——周意又出事了。 薛逸在那头说:“……不能让他家里人知道,不然又得关他几个月,初曦去比赛了,jiāo给别人我不放心,你看看……”他也知道这事拜托江铎有些qiáng人所难了,补充说:“你就帮他最后一次,不会让你白帮忙,他外公那边有几家公司,只要他牵个线……” 江铎擦着头发打断他:“在哪儿?” 薛逸打电话之前准备了好几套词,没想到一套没说完江铎就答应了,惊讶之余忙说:“就在孔宴家的小区外面,上次你去送他去过!” “好。” 江铎挂断电话换了一套休闲服,拿着钥匙出门。 周意就坐在上次蹲过的地方,江铎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他。 深秋夜风已经有了几分凛冽,周意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抱着膝盖咕哝着什么,江铎靠近了些就闻到了一股酒味。 车灯恍得周意抬手挡住了眼睛,听到脚步声惊喜地挪开手:“孔宴!你回来了!” 江铎抓住周意的手腕拉他起来,周意很配合,而且是过分配合了,顺势雀跃地扑到江铎身上搂住他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薛逸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今天来的不是他,而是随便路过的什么人,后果不堪设想。 江铎不想跟醉鬼计较,把人弄回去才是真。周意半挂在他身上,是扶是拖都不太方便,江铎gān脆把周意抱起来,走到车边单手拉开后座的车门把人放进去,然后摆脱周意总想抓住点什么的手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开车离开。 周意喝的不少,晚上需要有人照顾,薛逸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送周意回他自己家,让他的家里人知道他为了孔宴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估计又要采取qiáng硬措施,结果可能会适得其反。 薛逸家倒是可以去,但从这里过去要两个小时,算来算去,还是回江铎那儿最方便。 周意大概在外面冻得狠了,到了车上还算老实,江铎开了空调,他在后座拧了半天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下了。 半个小时后江铎把周意从后座拉出来架进电梯扶进家门,在沙发和客卧之间犹豫了半分钟,果断把周意弄去了浴室。 江铎很多年前就从家里搬出来自己住,他的私人空间装修很简约,色调是冷硬的黑白灰,视觉上给人一种整齐凌厉的感觉。 他对家具物件的摆放方面有很高的要求,务求一眼扫过去没有任何突兀的地方,至于这个“突兀”怎么定义只有他自己知道,家政阿姨只知道打扫前要拍照,打扫之后要把挪动的物件完全复原。 眼下屋子里多了个人,对江铎来说是难以忽视的突兀,但这突兀又一时半会儿无法抚平,他只好尽量忽视那股妨碍他思考的违和,简单地把一身酒气的周意用温水冲了一遍。 洗到一半,周意哭起来,闭着眼睛没有声音,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 江铎头疼地抽了张纸巾帮他擦掉眼泪,用chuī风筒chuīgān他的头发,出去找了身睡衣帮他套上,最后把人放到客卧的chuáng上。 “孔宴……” 困到这个地步还在想孔宴,简直无药可救。 江铎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半,给薛逸发了条消息报平安,薛逸立即回复过来千恩万谢。 离开房间时江铎没有关门,自己卧室的门也整夜开着,以防周意半夜出什么事他听不到。 江铎的作息一向很规律,忙过了他的入睡时间,回到卧室花了些功夫才睡着,睡前似乎想了些什么,一觉醒来后却记不起来了。 第二天早上,江铎从chuáng上醒来,习惯性地去拿手机看前一天有没有工作留言,翻身时发觉衣角被什么压着,顺着看过去,发现周意不知什么时候转移到这里趴在chuáng边睡着了。 掀开被子,周意的一只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角,江铎:“……” 周意是江铎见过的最离奇的生物,匪夷所思,怎么会有人这样喜欢给人添麻烦? 江铎推了推周意,周意在迷蒙中睁开眼,愣了几分钟终于搞清楚状况,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房间陷入死寂。 “松手。” “哦。” 周意把手缩回来。 江铎下chuáng,问:“还能想得起来发生了什么吗?” 周意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大致记得。” “那就好。昨天是看在薛逸的面子上,不会有下次了。” 听起来好像自己是个天大的麻烦,周意有几分难堪,小声反驳:“不用你管。” “确实不用我管。”江铎扫了他一眼:“我的看护时间已经结束了,你接下来是去接着喝酒还是gān什么都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