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冥冥一只手遮着眼睛,惨兮兮地看向自己迅速变得脏兮兮的鞋底,觉得今天晚上回去肯定又要被谭妈妈骂了。 但她顾不上那么多,猫着腰,仔细拨开草从,在每一处寻找。 雨水浸湿羽绒服外套。 寒风吹得谭冥冥一个哆嗦,手指变得越来越冰凉。 草上的脏污雨水把她的手也弄脏了,她只好站起来擦擦手,又重新弯下腰去找。 …… 谭冥冥心情焦灼,因为,她这次数学考试一定要考好的,她抬头看了眼三楼的教室,依稀看到数学老师抱着试卷走了进去,她顿时变得更加紧张起来,心脏急得怦怦直跳。 但是必须找到才行。 不知道是不是走运,谭冥冥正要移向下一处,脚上忽然踩到了几块硬邦邦的东西。 几块镀金奖牌,在泥泞不堪的草丛里,反射着浅浅的光,被雨水冲刷着,躺在那里。如同它们的主人一般,躺在最脏污的沟底,被踩过、被践踏过,但光华未变。 …… 谭冥冥心中一喜,赶紧捡了起来,顾不上太多,用卫衣袖子擦了擦,装进兜里。 踏破铁鞋不费功夫,她还是走运的嘛。 距离开考还有一分钟,谭冥冥不敢多耽误,急忙转身朝着教学楼冲了过去。 于是,她也就没注意到,奖牌旁边,其实还躺着一张小小的卡片。 上面用蓝色中性笔写的字迹已经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了。 卡片也被濡湿,变成软塌塌一团,慢慢融入泥土中。 作者有话要说: hhh大家猜接下来是怎么掉马的。 检讨完,从办公室出来,已经放学了,物理老师把周岩狠狠教训了一顿,才放两人出门,幸好两人被及时拉开,都只受了些皮外伤,否则,要是闹进医院去,按照学校的规定肯定得记过了。 周岩这混小子是不怕被记过的,但杭祁却不能被记过,他成绩那样好,一旦高中档案留下什么污点,就全完了。 因此,物理老师和三班班主任都很不能理解—— 杭祁他们是知道的,家境贫困、过得艰难,因为某些原因,在班上沉默寡言、独来独往。老师们虽然想过要帮他,但后来却发现他并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他早已在生活多年的苦难与獠牙中,学会了从石头缝里挣扎生长的方式。 虽和别人格格不入,却从不主动惹是生非,甚至,成绩还名列前茅,未来是有希望的。 以前也不是没有周岩这样的人招惹他,但他内敛忍让,大多时候都不会轻易动手。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竟然把人往死里揍,要不是及时被拦住,周岩怕是要头破血流躺进医院。 两个老师不解,却也问不出来什么。 问,杭祁就是沉默。 他垂着头,雪白脖子上,青了一块,脸上没什么表情,本来就是常年冷漠的人,现在更是宛如往脸上铸上一层铜城铁壁,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师只好叹了口气,放人出办公室。 周岩站在办公室外走廊上,两个鼻孔里塞着白色卫生纸,脸上宛如揉了青紫颜料盘一样,肿胀得不行,他恶狠狠地盯着杭祁出来,指着他,放狠话:“这次你只要道歉,老子就原谅你,下次你再——” 话还没说完,杭祁将他的手指头一扭,把他往一边墙上推了个趔趄。 周岩立刻痛得叫出来。 杭祁摔开他,阴冷地看了他一眼,离开了。 周岩被那一眼震慑得不行,立在原地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他脖子发凉:“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