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前,夏青临突然意识到他忘了问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这小láng为什么喊夏青临爹爹啊? 这、这、他不会还有一段未了结的风流韵事吧? 夏青临按了按抽痛的太阳xué,万千思绪缠绕在一起,没有答案,他决定不想了。 可他这几晚都睡得不太好,他总是做梦,梦里总有一团铺天盖地的灰雾,他在雾中分辨不清方向,茫茫然走了很久,忽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是男人的声音,像从空dàng山谷里传来,夏青临转过身,只见灰雾中露出一双荧绿色的眼瞳,像发现了猎物的危险野shòu,夏青临吓得尖叫出声,随即惊醒。 房间昏暗,小láng还窝在他的腰边,不知在梦里吃了什么美味,安逸地咂了两下嘴。 第四章 小láng崽的jīng力实在是太旺盛了。 明明夏青临上班之前已经带他出去玩了半个多小时,但等他下班回来,家里所有能移动的家具都还是被移了个遍。 丘丘不再折腾夏青临的羽绒服了,但夏青临的地毯上全是他的口水,他明明只比拖鞋大一点点,却能把茶几下的地毯拽移了位置。 夏青临黑着脸把他和地毯齐齐扔进浴室,关上玻璃门,让他在里面反省。 丘丘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垂着头缩在比他大几倍的地毯旁边,灰棕色的乱毛让他看上去像只营养不良的流làng狗,一副小可怜见儿,夏青临知道他是装的,但没过多久还是心软了,拉开玻璃门,把他抱出来,缓和了语气教训他:“以后不许咬地毯了知道吗?” “知道。”他乖乖说完转身就往夏青临怀里钻。 “丘丘,我给你洗个澡,好不好?” 丘丘闻言竟然定定地看了夏青临几秒,然后才点头。 “怎么了?”夏青临拿出一个塑料盆,边放水边问他。 丘丘贴着夏青临的腿,看着莲蓬头里喷出热气腾腾的水,蔫蔫地说:“爹爹,你上次给我洗澡,都是好久以前了。” “多久?” 丘丘数了数爪子,“三百年前。” “什么?!” 夏青临吓得莲蓬头都掉到地上,水柱正好对着丘丘,瞬间把他浇成了落汤小láng,丘丘抖了抖毛,跳到夏青临怀里,抱怨道:“爹爹,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我、我要记得什么?” 丘丘不喜欢水,他撅着屁股,把脸埋在夏青临的怀里,闷闷地说:“你说过不会忘记我和老大的,结果你忘的一gān二净,真讨厌。” 夏青临继续问他,他就不说话了,又是一副生闷气的模样,跳到塑料盆里坐下,背对着夏青临,夏青临把莲蓬头转成雾状喷头,用手轻轻地搓他的毛,他的毛好像很久很久没有打理过了,灰色棕色的毛毫无章法地乱长,看起来真的和流làng狗无异,夏青临还没来得及买宠物用的沐浴露,只好挤了点自己的柠檬味沐浴露,掺了水打成泡沫,往他的毛上擦。 “太香了太香了,都没有láng的味道了。”丘丘又开始抱怨。 夏青临顿住,“味道?” “对啊,味道很重要的,我就是靠味道才找到爹爹你的。” 夏青临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老大的味道啊!” 丘丘说完,忽然用小爪子拍了下水,愤愤不平道:“他自己来找你,却不准我来,更讨厌!” 有什么东西正一天天变得清晰,呼之欲出。 丘丘的话让夏青临置身恍惚之中,一切都像假的,会说话的láng这太假了,可他又那么真切地在夏青临眼前,体肤温热,脉搏跳动,láng嚎是真的,眼神也是真的,被弄乱的沙发是真的,咬坏的羽绒服也是真的。 这一切究竟与夏青临有什么关系?老大究竟是谁? 夏青临刚想问下去,可丘丘打了个喷嚏,夏青临把手伸进盆里,原来是水温低了,他只能重新打开莲蓬头,继续给丘丘洗澡,洗完之后,夏青临用一条旧毛巾包住他,又去拿chuī风机。 这是夏青临第一次养宠物,事先也没有查过攻略,可一切都出乎预料的熟稔,像是上辈子就这样照顾过他。 所有杂事都收拾完,夏青临终于能躺到chuáng上,揪起昏昏欲睡的宝宝láng,bī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丘丘知道自己逃不过,就开始耍赖装睡,闭着眼往夏青临怀里挤,夏青临把他拎起来,吓唬他:“快点,讲清楚,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 丘丘不情不愿地睁开眼,伸出小爪子,挠了挠夏青临的睡衣衣领,“爹爹,你这里有一个牙印,对吧?” 夏青临一愣,他左肩肩头确实有一处类似牙印的胎记,生下来就有,原本是浅褐色的,越长大颜色越深面积越大,夏青临曾经去医院查过,医生说就是胎记,只是形状未免太像的牙印,医生还跟夏青临开玩笑:说不定是夏青临上辈子的女朋友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