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对着窗户后的宋柏杨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可以走了。 “喂!”宋柏杨傻了,他没想到自己手里的东西这么快切顺利地落入对方手里,敲了敲窗户,“周池屿,你拿了我的奶糖,倒是让我说句话!” 静默几秒,周池屿才打开窗户,面色平淡地告诉对方,“我希望你不要说什么‘你不要再生气了’之类的话。” 宋柏杨:“……” 宋柏杨:你怎么知道? 看着宋柏杨吃瘪的样子,周池屿低头偷偷笑了一下。 然后抬起头,攥住奶糖,板着脸说:“没有‘谢谢’,因为这条悠哈是我应得的。” 宋柏杨假装失望,“哦。” 结果一秒破功,眉眼又带上了笑意,只不过设定好的‘失望’的台词并没有更改,“那我就这么走了?” 周池屿躲在窗户后面笑,“不然呢。” 宋柏杨替周池屿关上窗户,站在窗户外,朝周池屿挥了挥手,跑远了。 抹茶味奶糖送出去没多久,宋柏杨在另一个课间又收到了江君的一瓶酸奶和几声道歉。 江君知道这件事后会生气,在宋柏杨看来是人之常情,在所难免,宋柏杨当然不会计较,甚至还会因为自己不愿意告诉江君事情真相而生出一丝愧疚。 于是两个人开始向对方疯狂道歉,直到把肚子里那些能够表示歉意的词语快用完了,才勉qiáng停下。 这时,宋柏杨的视线又转到江君放在自己桌面的酸奶上,眉头微锁,“不是,谁大冬天喝酸奶啊?” 江君理所当然指了指自己,“我。” 宋柏杨:“……” 宋柏杨:“谢谢您嘞,拿回去吧。我冬天不喝凉的。” 推拉几下,最后江君的酸奶还是落到了江君的肚子里。 因为选择和方文泽继续做同桌的事情而惹毛周江二人的事情才算真正解决,宋柏揉了揉太阳xué,又自嘲地摇了摇头,拿起笔继续开始做题。 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大家都在疯狂地备考中,就连身为alpha的体育老师都很贴心地一连生了四场“大病”。 没上高中之前,对于提前一个月准备考试这种行为,宋柏杨怎么想都认为荒谬,然而事实是,高中的知识点繁琐到可能一个月都复习不完。 紧张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才有所缓解。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 宋柏杨做题的时候专心致志、一心一意,注意力只停留在眼前的试卷和未考的科目上,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的时候,才惊觉这个冬天竟然下了一场往年都罕见的大雪。 世界像是被从天上落下的白色云朵覆盖,云朵又像是被淋湿的鹅毛,无法在空中漂浮,只能被迫降落抱团取暖。 宋柏杨背着书包从教学楼旁的草坪上路过,视线略过雪景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停下了脚步,他从冬季校服里伸出一根手指,戳进厚厚的积雪中。 戳了一个dòng。 还不过瘾,于是又戳了几下,然后宋柏杨生出一个新的主意。 他蹲下来,用手指在积雪上画了一个炸毛的小猫。 当然这只是他眼中的,炸毛的小猫。 紧随其后再画一个箭头。 箭头后面跟着写——周,池,屿。 写完之后,宋柏杨站起身,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他拍了拍手掌上的未化的雪,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你在gān什么?” 宋柏杨扭头一看,正是周池屿本人。 被正主抓包了。 但是此刻的他一点也不心虚,相反,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 宋柏杨说:“随便画了点东西。” 周池屿定睛一看,只见一团凌乱的线条,右上角有一个箭头,箭头旁边写着三个字。 自己的名字,还是能够辨认出来的。 箭头的形状由于笔画简单也可以确定。 只剩下这一团凌乱的线条,是个什么东西? 不懂就问,是以周池屿问:“你画的是什么?” “小猫。” 周池屿蹙眉,“?” “炸毛的小猫。”宋柏杨很自信地说,“我觉得很像啊。” 周池屿:“……” 哑然失笑,周池屿也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我也给你画一个。” 须臾之后,一只狗头跃然“雪”上,寥寥几笔却栩栩如生,周池屿悄悄瞄了一眼宋柏杨,接着低头,也学对方画了一个箭头,跟在箭头后写上“宋柏杨”三个大字。 宋柏杨看了不但没生气,还挺高兴,“挺像我的。” 于是周池屿低头闷笑。 学校的大喇叭在期末考试结束之后,总要唱好久的歌,最后一首往往都是《回家》,就像《难忘今宵》和chūn晚的关系。 萨克斯的韵律缓缓飘向远方的天际,同学们陆陆续续朝大门走去,学校从鼎沸的喧闹渐渐转变成偶然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