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晚宴

    大年三十，凉音手脚不停，做了满满一桌菜肴。天色擦黑，她将灯笼点亮，江婆婆他们也陆续进了门。

    陈大嫂看看桌上的琳琅菜色，打趣说道：“凉音妹子，这都是些什么菜肴？我竟一样也没见过。快给我讲讲，要不我都不敢动筷子啦。”

    凉音给每个人倒上一碗清茶，笑着介绍：“这是‘芝麻里脊’，取的是芝麻开花节节高的意头，这是“鸡蛋酿豆腐”，也叫‘金银满屋’，这是‘桂花圆子’，意思是圆圆满满……”

    江婆婆听了连连点头，向凉音娘说道：“凉音丫头既聪明又能干，连做菜都有这么些细巧心思，凉音娘，你好福气啊……”

    陈大哥也随声附和：“是啊，苏家婶子，凉音妹子当真能干，眼见着家里的光景越来越好，连我这个大男人都比不上。”说着，看看面前的茶碗，有些遗憾地说道：“只是……若是有些酒就更好了。”

    陈大嫂急忙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将一个圆子塞进他的口中：“又乱说话，这么好的菜还堵不住你的嘴么！”

    她夹起一块里脊吃了，只觉香酥可口，又见凉音娘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神采奕奕，面色生华，不由感叹道：“您看凉音妹子多有出息，有她在您身边，再难的日子都能挺得过去。唉，可惜我身边没有一儿半女，也不知是前世作了什么孽……”

    她越说越伤心，陈大哥在一旁手足无措，讷讷说道：“这么些人瞧着，又是大过年的，快别哭了……”

    他笨拙地为她擦去泪水：“有没有孩子，我不在乎，我不是还有你么……”

    听了这话，陈大嫂蓦地红了脸，眼睛也亮晶晶的，在灯火的映照下，竟有了些娇俏的模样，凉音笑着站起身来：“大哥，这些体己话留着回家慢慢说吧，来，凉音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热热闹闹地吃过年夜饭，江婆婆和陈家夫妇告辞离去。凉音将炭火生得旺旺的，和母亲依偎在一处说话。

    凉音娘伸手划拉着女儿的长发，感慨说道：“音儿的头发都这么长了，也该换些发式，买几样首饰了。”

    凉音用手指卷着头发，嘟起嘴来：“我不买。头发太长，打整起来怪麻烦的，若是再戴上那些叮叮当当的东西，还怎么干活呀。”

    “娘跟你说正经的呢，我成日在家待着，不用穿这些好的，娘瞧着，自打用了那香脂，你的模样更好看了，若再有余钱，你也买些胭脂香粉，好生打扮打扮。”

    “怎么打扮？也抹成大白脸、大红嘴么？要是把咱家养的那些鸡都吓着了，可就下不成蛋了。”

    凉音娘半真半假地瞪了她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音儿，娘知道你能干，但女儿家以后总是要嫁人的。方先生为人不错，待你又好，但娘瞧着，你对他却是无意，音儿，还是像娘上回跟你说的，待过了年，寻一位像样的媒人，好好给你说个人家才是，只是不知道，你到底中意什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