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命运?就靠你们这十万?”齐飞有些嘲讽地说道。 “不要小看这十万块。年前,我的本金还是万,年后,我就赚了八倍。现在,我和唐浩的本金是十万,如果以这种赚钱的速度,年后会不会是八十万?五年后呢,十年后呢?”或许是齐飞欠下百万的这件事情很像自己的老爸,丁旭总觉得齐飞身上少有点老爸的影子,于是努力地劝说着他,要把他拉到自己的战车上来。 齐飞的眼神再次掠过丝明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来,他挠了挠乱七八糟的头发,有些悲哀地说道:“那是牛市里才有的神话,在熊市里,你不可能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我也不相信我这辈子还会有什么运气。现在我也没有什么余的想法,jiu shi 混天是天,活天……算天。” “熊市里也能找到好股票赚钱的。而且我刚才分析过,牛市应该就要来了,翻身的时候到了,你也同意了我的观点。”丁旭再次劝说道。 “那都是自我ān wèi 而已,骗别人可以,骗自己不行。”齐飞冷笑道。 丁旭劝了好yi zhèn ,但齐飞还是不舍得放弃那已经到手的五千块。 “我真替你感到悲哀!”这时唐浩回来了,听到zhè gè 结果,冷笑声,二话不说就拉着丁旭出门。 丁旭出门时,忽然回头说道:“你听说过吗,万元变成千万,只需要十次翻倍。” “当然听说过,都tmd是骗人的!”齐飞抱着那叠钱,hā hā大笑,似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他大声说道,“我经常这样对客户说,但最后的结果,是他们的万元变成了五千、三千,甚至少!” “可我已经成功了次,我的本金是万,现在是八万八,相当于已经有三次翻倍了。”丁旭看着齐飞,认真地说道,“齐哥,我想送给你两句话。第,当你想要放弃的时候,想想当初你为什么坚持着走到了这里。第二,你是要永远弯着腰,为那些人扫辈子地,还是用这五千块赌把,赌个机会?” “什么机会?”齐飞愣愣地看着丁旭。 “赌有朝ri,你能再次挺直腰,让他们仰视你!”丁旭掷地有声地说道,“是弯着腰做狗,还是挺直腰做人,你自己选!” 说完这句话,丁旭转身大步离开。 齐飞愣愣地看着丁旭的背影,半晌,他颤抖着手,点燃了根烟。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成团,脑子里不断地回响着丁旭的那句话。 “是弯着腰做狗,还是挺直腰做人……”这句话真tmd的诛心啊,就像根最深的刺,刺进了自己早已麻木的心底。 真痛啊! 可是为什么听上去,又有点点让自己热血沸腾的感觉呢? 脸上永远带着讨好的笑容,整天弯着腰扫地,捡那些以往的同事们吐在地上的烟头和口香糖,默默承受他们轻蔑和同情的眼光……这样的ri子,还真是不容易啊。 要不是留了满满脸的络腮胡子,定会让别人发现自己经常也会脸红吧? 要不是还有放不下的牵挂,自己恐怕早就选择离开zhè gè 世界了吧? 齐飞正思绪万千,忽然听到正在收拾桌子的服务员问道:“先生,这还有半瓶啤酒,你还要吗?” “要!”齐飞眼睛亮,早把自己戒酒的事情抛在脑后,把抓住酒瓶,猛地往嘴里灌去。 他根本没有换气,便将那大半瓶啤酒饮而尽。 之后,齐飞又去饮水机上倒了杯冰水,慢慢地想着,喝着。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轻轻地吁出口长气。 这时候,丁旭正在宾馆外慢慢地走着,因为迟迟没听到齐飞的应答,他心中很失望。 “他的心已经死了,鼠目寸光,不合格!”唐浩说道,“那五千块是我拿来考验他的,没想到他这点魄力都没有,我看错人了。这五千块花得值,不用心疼!” “唉,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啊。”丁旭叹息了声,又好奇地问道,“他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打工?留在证券公司扫地打杂,能赚几个钱?” “这是那个姓王的客户特意提出的要求,因为他亏了百万,气不过,jiu shi 要看着齐飞落魄,用来出气。”唐浩解释道,“齐飞现在虽然离婚了,但他还有个女儿在怀仁市,他怕自己跑了,王老板找他前妻和女儿出气。所以他非但不敢跑,还gu yi 搞得自己很落魄的样子,以前有的好衣服都不肯穿出来,尽穿些地摊货。” 丁旭恍然大悟,看来那个王老板很有些背景,或许还认识些地痞流.氓,这才让齐飞这么忌惮。 “结论别下太早,再给他天的kǎo lu 机会吧?”出于同情心理,丁旭忍不住为齐飞求了句情。 “天?婆婆妈妈的男人,成不了大事。”唐浩撇了撇嘴,说道,“我最再给他十分钟!” 刚说到这里,丁旭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消息,上面只有四个字:“成交!齐飞。” 丁旭松了口气,把手机递给唐浩,微笑道:“瞧,他抓住zhè gè 机会了!” 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但丁旭知道,齐飞并没有真正麻木和死心。 他其实直没有放弃,并试图抓住每个能让他咸鱼翻身的机会。 要不然,他怎么会把自己在饭桌上随口报出的电话号码记得这么牢呢? 这种男人,才是打不死的小强,才是丁旭愿意hé zuo 的对象。 ………… 第二天早上九点,丁旭请了个假,直接来到了太阳证券营业部。 正是周,离集合竞价还有十五分钟,太阳证券的营业厅里已经有些股民开始“上班”了。 以往大牛市的时候,营业厅直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现在则是门可罗雀,墙上的四块大显示屏也只开了块。 显示屏旁边贴着个公告,大意是根据市场行情选择开放少块屏幕,不便之处请谅解。 在最右边唯开着的块屏幕前方,十几个老头老太正分成四桌,围在起,百无聊赖地打着牌。 有个白花苍苍的老头没打牌,他坐在中间的wèi zhi ,bsp;mo 地啃着个包子,眼神空洞地看着屏幕上还没开始的行情。 这时旁边个中年人问了句:“老刘,听说上周你的股票跌停了?” 老刘的手抖,差点把包子掉在地上,他喃喃说道:“希望今天别跌了,别再跌了……” 丁旭走过营业大厅时,刚好看到这幕,不由得停下脚来看了几眼,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些难受。 或许是在zhè gè 老人的身上,感受到了父亲过去那年所承受的压力吧。 这时,个穿着白sè证券公司制服的女孩走了过来,丁旭赶紧叫住她,问道:“美女,请问齐飞在哪上班?” “齐飞?”女孩愣了愣,有些jing惕地问道,“你找他干什么?” “我是他的朋友,今天想买点股票,来咨询他下。”丁旭实话实说。 “买股票?你还是学生吧?”女孩惊讶地看了丁旭眼。 “嗯,刚学炒股,想抄底。”丁旭hē hē 笑。 女孩忽然笑了,扭头大声地嚷道:“齐飞,快出来,又来了个抄底的,要咨询你呢。” 正在打牌的老头老太们都被这句话吸引住了,扭头看了看丁旭,然后摇着头笑了起来。 甚至有个开朗的老头对着丁旭嚷了句:“小伙子,抄底去吧,欢迎你加入套牢俱乐部!” “大爷,谢谢提醒。”丁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小心的。” 不会,穿着短裤和拖鞋、头发和胡子都乱七八糟的中年大叔齐飞便出现了,他左手拎着个扫把,右手抓着根油条,边走边啃。 看到丁旭,齐飞笑着对女孩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就走。 推开扇宽大的玻璃门,走过片空荡荡的卡座时,齐飞努了努嘴,说:“这是中户室。” 接着又走过片不大的办公室,齐飞再次努了努嘴,说:“这是大户室。” 最后,两人来到间不大不小的办公室,里面的装修倒还算jing致。 丁旭刚东张西望了几眼,就听到齐飞说道:“这是我个分析师朋友的办公室,他出差了,把钥匙给了我。这里的通道是花了钱的,下单后成交很快,另外可以看到些普通软件看不到的信息,所以我让你今天来这里下单。” 齐飞边说,边擦干净手,然后麻利地打开两个股票交易软件,个专业,个普通,示意丁旭登录账号。 丁旭把自己的两个账号都登录上去,顺便看了眼自己zhun bèi 买入的两只股票。 这时候,已经到了九点十五分,开始集合竞价了,中铁二局和同力水泥都小幅下跌。 “让我来。”齐飞快速地cāo作着,看了下各个板块的行情,皱眉说道,“今天中铁二局和同力水泥都没有什么消息,不过大部分指标股集合竞价都是低开,估计今天大盘要跌,而且有可能是大跌,甚至直接跌破1800点大关!你què ding 今天就要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