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要找的那个?那个大鬼?”王锵抓紧手机在对面大吼。 温顽立刻扫向后视镜, 确认司机仍在认真开车才骂道:“你小声点, 我还没到家呢!” “好好好, 我闭嘴!”王锵现在听话得很, 马上压低声音,又问,“你真的见到她了?” “当然, 我可不会忘记她长什么样子。”温顽向后一靠,“不仅如此, 我还知道她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你的进展也太快了吧?”王锵吐槽归吐槽,可语气却相当振奋,“是谁啊?” “是我男朋友。” “啊,你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比起袁诗的下落以及她的目标,王锵明显对这件事实更感震惊。 温顽无语地叹了口气:“……你谈正事一向这么没重点吗, 这是关键吗?重要吗?” “当然重要!”王锵激动地吼道,“万一你们结婚了, 那他不就是我师母?啊不对, 应该说是我师父的丈夫……真拗口!”抱怨一句后,他又接着说,“那他岂不就成了我的长辈?喂,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能随便去找一个随便的人来滥竽充数。” “我的人生有这么随便吗,你这样揣测我?再说,我是长辈, 我的事情用得着你们这群晚辈来管?”温顽正打算跟他嘴仗一场,又想起正事。不对,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她便重新捡起要紧的事情来说,“再者说,他也不是我男朋友呀。” “什么?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你耍我?” “是袁诗以为那是我男朋友,谁叫你不听我说完?” “她以为……哦,那你的意思是……” “你还记得我之前是怎么说的吗?”温顽道。 她推测,这次的大鬼,应该是对有恋人的男人感兴趣——兴趣是利用车祸意外来杀死对方。 现在看来,她的推测或许已经相当贴近事实。 袁诗就是黑手,就是她们要找的:大鬼。 温顽将之前自己看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那时袁诗的举动明显是故意要勾引孟仁律,无论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根据温顽的简单推测,凡是被大鬼看中的人,很快就会有危险,生死级别那种。“总之,你先找人跟着孟仁律,随时准备动手。” “当然。咦?那你呢?”王锵不解地问。 温顽一向对凑热闹感兴趣,这次布局,她会一点想法也没有吗? 她无奈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再说今天还有别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 “等我叫你,你可一定要记得来帮忙。”王锵不放心地嘱咐道。 “Ok,Ok,你别烦我了。” “再见。”王锵先一步挂断电话。 温顽听着忙音无奈地收起手机,自言自语:“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连谁先挂断电话这种事都要跟她抢。 不过,她已经占了最大的便宜,就不跟他计较什么啦。 到了小区外,温顽下车,现在小区对面的药店里买药,这才往家里走。 孙小乔已经把钥匙给她配了一份,所以温顽倒不用担心被关在门外。 回到家,客厅里一片漆黑,没有灯。 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温顽走的时候是下午,天还很亮,至于孙小乔么,她一直没爬起来,肯定也不会起床开灯。温顽开了一盏玄关的小灯,先到主卧室去看孙小乔的情况。 她首先开灯。 温顽开的是房间里的顶灯,最亮那一盏,随着开关“趴”地按下,房间里顿时一片明亮,虽然不能夸张到亮如白昼,但也让一切清晰可见,连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温顽都觉得刺眼。孙小乔马上有了反应,惨叫一声,用被子蒙着头:“关灯,关灯!”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温顽不理她的命令,走到床边坐下,强制地拿开孙小乔的双手,先摸了摸她的额头。是有点烫,但温度有些微妙。 温顽打开药店拿来的塑料袋,找出温度计,塞进孙小乔腋下给她量体温。 ——勉强可以称为低烧的温度。 “你要不要起床,跟我去医院看看?” “不起。” “要睡觉?” “嗯。” “好。”温顽去厨房把药配好,该冲制的冲剂也泡好,重新端回房间,把孙小乔再次叫醒逼她喝了。既然孙小乔打算先吃药,她就让孙小乔先睡一觉,等明天再看看情况,出于考量,温顽直接在孙小乔床上睡,免得晚上又出什么意外她不知道。幸好孙小乔的床铺够大,无论是她还是孙小乔今夜都没有睡得不安。 翌日。 起床时温顽再次给孙小乔量了次体温,稍有好转,她又去配了早上的药给孙小乔喂下去,赶紧换衣服出门。周二又请了一天假,温顽已经预料到上班会被骂了,如今今天还要迟到,她就真是不知道死字怎写。 幸好,温顽提前半小时到了公司。 可是她没想到蒋科长比她来得更早。 当温顽走进办公室,就看到蒋科长坐在她的位置上,脸色明显很差。 “蒋科长早。” “早你个头。”蒋伯晖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们成天请假,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小,小乔说没问题的呀,您,您要骂我们早就该不准呀。”温顽本能地顶嘴。 “你还顶嘴是吧?”蒋伯晖看她身后,“对了,孙小乔呢!” “她今天来不了,我帮她请假。” “她又请假?今天又不来?她找了第二份工作吗?”蒋伯晖气急败坏地问。 “生病也没办法嘛。”温顽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要太理直气壮。 “生病了不……啊?”蒋伯晖忽然一愣,“她生病了?” 这态度变得有点快。 温顽有些疑惑,蒋伯晖什么时候变成爱护下属的人了? “对,昨天晚上突然生病了,可能是着凉了吧,所以她不能来上班了。” “她病得严重吗?”蒋伯晖问。 “小病,休息一下就好。” “医生说的吗?” “啊?” “你没有送她去医院?” “我为什么要送她去医院,是小病啊。” “你是医生吗?你说是小病就是小病吗?” “是低烧啊,我昨天晚上,今天早上量过两次温度,没有什么问题。” “万一呢?” “哇,你是不是在诅咒她呀。”温顽的声调变低了。 蒋伯晖突然就怂了:“我不是,可是你总该带她去医院看看。” “你开玩笑呢,我还要上班,我跟您请假,你肯批吗?” “给你一天假。”蒋伯晖斩钉截铁地说,“你现在马上带她去医院,到底怎么治,由医生来说,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你打电话给我。” 然后他就立马将温顽赶出了公司。 温顽呆呆地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半天回不过神。 “Hello?”她掐掐自己的脸,“是我没醒吗?蒋科长什么时候批假这么爽快了?”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突然这么爱护下属的?以前没听说过呀。 温顽一头雾水地拦下出租车回家,反正蒋伯晖给她批假了,那就带孙小乔去医院看看吧。 只是等她到家,孙小乔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跟躺尸一样。 “好像真的病得蛮严重的……可能他说得对,还是得让医生看看才行。”温顽有些担心地把孙小乔拖起来。孙小乔还穿着睡衣,踩着拖鞋就被她拉出了门。没办法,孙小乔最多靠着她努力行走到楼下了,再换衣服?她绝对没那力气,就算走路时整个人都赖在温顽身上,她的步子也软绵绵的,像是骨头被抽掉了似的。 温顽越发觉得蒋伯晖有先见之明。 虽然她依旧觉得蒋科长的表现相当诡异,也没再细想。 坐着出租车到了医院,温顽送孙小乔去看了医生,医生马上开了药,叫孙小乔立刻去病房打点滴。周三的上午病人不多,温顽很快办好手续把孙小乔送进病房,正好蒋伯晖的电话也打过来,她就走到电梯间去接,把孙小乔的情况大概说明了一下,蒋伯晖也是问个不停,再三确认打完点滴就能休息是医生亲口所说的话才肯挂电话。 “真是啰嗦啊……”温顽又一次认识了全新的蒋科长。 她正准备回病房,又来了电话。 “王锵?” “喂,温顽?” “……” “喂?”王锵叫了半天没等到回应,想了想,更正称呼,“师父。” “哎。” “你还非得听这句啊。” “你不叫我不就白认一徒弟吗?” 王锵决定忍了。他顿了顿才说:“关于袁诗,我们这边已经有所行动。”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们还在筹措计划,这次的大鬼非常厉害,不能轻易出手,一出手就要拿下。” “不好对付嘛,我知道,但你打算筹措几天?” “呃……” “‘呃’是几天?” “反正你别轻举妄动,我们知道要怎么做。” “等等,我已经知道下一个受害者是谁,你们有将他保护起来吗?” “你放心,我们正在监视中。” “我听着怎么觉得不靠谱呢?”温顽的疑虑全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