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感慨着,昨日他可是亲眼看见三小姐带着福来一同出去了,小家伙倒是命大,从火场不禁逃出来了,还记着路。 喝了水,福来看着jīng神了一些,只是不停地哼唧,门房怜惜,就决定自己养下来。 “虽然不如三小姐给你吃得好,但好歹是活下来了不是?”门房喃喃自语。 福来似是听懂了他地话,呜咽一阵便不出声了,乖乖巧巧地蜷成一团球。 承伯侯府 丫鬟端着药进了殷衡的屋子,把药先放在了桌子上,照常先开了窗子通风,接着转身去里间把人从chuáng上扶起来。 才煮出来的药烫手,丫鬟小心地舀了一勺,细心等凉了才送到殷衡嘴边,一点点喂下去。 药见了底时,那丫鬟无意间瞥到殷世子的眼珠似乎转了一下,她愣了一愣,微微靠近了仔细瞧,没有动静。 看来是错觉。 丫鬟收拾了药碗,把人重新放平,轻声地合上门离开。 在她走后,chuáng上本该安安生生躺着的人睫毛颤抖了一下,随即平静下去。 连璟从马场回来,满身大汗,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他“当”的一下把被子放在桌子上。 虞夫人嗔怪地瞥了他一眼,拿出锦帕替他擦了擦额角:“这般大的人了,怎么也不知道擦一擦。” 连璟冲她一笑:“这有什么,若非今儿太热,风一chuī早就gān了。” 虞夫人刚要说什么,连姝珺执着团扇进来,笑道:“阿娘担什么心,这往后啊,自然有人替他擦呢。”说罢,便揶揄地看着他。 连璟在她的注视下忍不住红了脸:“阿姐!” 虞夫人也笑,只不过不知怎的,便想起了相府上的姑娘,感慨道:“不过说起来,相府那姑娘也是惨,刚定下婚没多久便命丧huáng泉。” 连姝珺笑意淡下来,她和苏玉潆相jiāo不深,却也依稀了解到对方不似传言那般,李家又是个火坑,两边都逃不出去,竟是落了个这般下场。 连璟可不知道苏三小姐是谁,对此倒没太关注,只见自家阿娘阿姐一副唏嘘之态,便下意识跳过这个话题:“表哥还没醒吗?” “未曾。”一提起这个,虞夫人脸上的忧愁之色更是深了,连璟觉得还不如不提得好,但他不提,虞夫人却说上了:“身体都好好的,怎么就是不醒呢。” “医师也说了,一直躺着对身体也不好,看你表哥刚回来的时候消瘦的样子就知道平远侯府没好好照顾。” “平远侯真不是东西,自己亲儿子被人这么糟蹋也不关心关心,成天就会耍嘴皮子。” 连璟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娘亲从担忧逐渐变成愤怒,一时不敢插嘴,同连姝珺jiāo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打算悄悄溜走,等到了门口时转身就跑,不料才刚转过身子,就和一个小厮迎头相撞。 “小……小公子……”那小厮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扶着头上的帽子,舌头打结到一时不知是该先请他恕罪还是先禀告。 “慌慌张张做什么?”连璟呲牙咧嘴地嘶了一声,。 “哦……哦……”小厮如梦初醒,连忙说:“世子……世子醒了!” 连璟动作一顿,提高了声音忙问:“你说什么?” “殷世子醒了!”小厮激动地说。 连璟当即冲过去,虞夫人和连姝珺听到动静也赶了出来,她扶着连姝珺的手,吩咐小厮:“快去叫医师过来!” 说罢,便和连姝珺一同过去了。 那小厮一骨碌爬起来跑了。 连璟率先冲进去,一把推开屋门,一边大喊:“表哥,你醒了没?” 殷衡跌坐在chuáng沿下,满头乌发披在身前,一条腿屈起,听见连璟的声音,微微抬了抬眼皮,虚弱地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连璟一到里间就愣了一下,连忙上前把人往上抬:“表哥你怎么滚下来了?” 虞夫人和连姝珺紧随其后,正好看见这一幕,虞夫人上前便是一巴掌:“臭小子你做什么呢!” “娘!”连璟抬着殷衡,不好躲闪,便委屈地受了这一巴掌。 虞夫人挤开连璟,关心地问:“有没有那里不舒服啊?” 医师很快就赶来了,虞夫人见人来了就往一旁站了站,半是担忧半是欣喜地看着他。 医师把手搭在他的脉搏上,细细感受了一会儿,半晌后满目放松地说:“回夫人,殷世子已是无碍了,好生静养几日就行了。”医师站起身,提起自己的药箱就要往外走。 “好、好。”虞夫人露出一抹笑,满目欣喜,一想到医师说的静养,当下便把人从房中都赶了出去。 虞夫人想多再说几句,可一看殷衡满脸虚弱的样子又不忍了,便贴心嘱咐道:“衡儿,有什么需要的记得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