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伦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嘲意。 在这黑漆漆的夜色里,要不是游安一眼不错地盯着,险些就错过了这个眼神。 下一秒,普伦就掩去了神色,带着下级特有的恭谨感叹道:“遇上这样的上级,也算是我们走运。” 游安像是从他的话音里察觉了什么,揪住这个细小的线头追问道:“普伦警官是曾经遇到过不好的上级吗?” 普伦打个哈哈,想把这个话题混过去。 游安笑道:“普伦警官,这不过我们执勤时的随口闲谈。出自你口,入于我耳,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何况这夜班又长又无趣,我们总得聊点有劲的打法时间。”游安继续鼓动。 职场八卦简直就是打发时间的最佳利器,尤其是这种事关上级的小道消息。 普伦瞄了瞄四周,两名协警正一东一西地站着执勤,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肯定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他压低声音,“不是我的上级,是我一个朋友的。” 游安配合地点点头。 明白,我有一个朋友系列。 不对,也有可能“我朋友”等于“我哥哥”。 游安打起了jīng神。 游安听了一个不算很长,但是充满反转和讽刺意味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名位于星狱底层的狱警k。 狱警k工作认真,为人踏实诚恳。 除了因为为人不够活络会来事,导致多年不得晋升以外,没有其他大问题。 他是同事们口中的老好人,代替值班,帮忙gān杂活等小事经常找上门来,狱警k从来也没有怨言。 甚至对待辖下的犯人,他也十分好脾气。 在他的辖区内,犯人会得到最公平的待遇。 只要不惹事,就绝不对出现某些狱内霸凌,犯人挨饥忍饿,生病等死等状况。 直到某一天晚上,狱警k像往常一样巡视完自己的辖区。 回到值班室休息时,他突然想起手下有一名犯人这两天生病了,医生却一直排不出时间来诊治。 出于这点微弱的恻隐之心,狱警k找出一瓶常用药,往犯人的牢房走去。 来到牢房附近时,狱警k却突然发现不对。 原本紧闭的牢房门被开了一个小缝,里面传来细微的声响。 情急之下,狱警k抽出身上的电警.棍,就往牢房里冲去。 本以为是犯人闹事的狱警k,却被牢房里的场景惊住了。 犯人被绑住手脚放倒在地,半截腿已经被装入一个巨大的黑色口袋。 而弯着腰将犯人往口袋里塞的那个人,穿着一身狱警制服,肩上的三道杠在灯光下被bào露得清清楚楚。 狱警k的动静惊动了这名三级狱警。 没有反应过来的狱警k被夺走电警.棍,倒在了自己的武器下。 后来,所有人都知道狱警k因为工作疏忽导致手下犯人试图越狱,并被犯人抢走武器杀死。 而不巧撞上越狱现场的那名三级狱警成功抓回犯人,受到嘉奖。 游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没想到普伦讲的居然是这么一个故事。 “这件事就这么被掩盖了吗?” 普伦的声音有些沉重,“狱警k死了,越狱的犯人没过多久也被人发现在狱中自尽。唯一的利益获得者又怎么可能揭露真相。” “所以你那个朋友?”游安欲言又止。 普伦似乎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什么,赶紧解释道:“我的朋友不是这个狱警k,只是和狱警k关系好,所以才意外发现了这个秘密。” “怎么发现的?”游安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按照你的说法,这件事除了当晚的三个人,没有其他人会知道。” 普伦的声音更低了,“现在的狱警都不配备电警.棍了,可能也是受到当时那件事的影响。” “电警.棍的杀伤力很大,将电流开到最高,足以致人死命。” “所以持有电警.棍的狱警都会受到专门的培训,一个受过训练的人留下的痕迹,和一个第一次接触电警.棍的人留下的痕迹是不同的。” “狱警k身上留下的电警.棍伤痕,和狱警们的惯用手法如出一辙!” 游安倒吸一口凉气,“既然有证据,为什么不能揭穿那个三级狱警?” “因为尸体被销毁了,”普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悲伤和愤怒,“没有证据和活口能够指证那名真正的凶手。” 游安陷入沉思,事情有些棘手啊。 如果一切都如普伦所说,奥古斯把尾巴扫得gāngān净净,那他们岂不是完全揪不住他的小辫子。 听完故事,游安回到了谢渊身边。 “怎么样,有收获吗?” 谢渊眼瞅着游安和普伦在那头嘀嘀咕咕半天,好奇得怀里像是揣了一只猫一样,抓心挠肺地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