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冠千秋

人一倒霉,掉进坑里也能穿越,还偏偏穿越到了别人的园子里,被当成所有物非法拘禁。秦月不甘心,从此开始了压迫与反压迫的斗争之路。后来,当她哭着要离开,他附在她耳边轻言:“放你走可以,但你要记得回家的路。”后来的后来,在还朝夺嫡的惊涛岁月中,他为了她,几...

改天换日

    “真的?!”秦月惊喜不已。

    除了揽夏, 现下秋染园里没人敢违逆紫阗, 他便让人去牵了两匹马来。

    秦月与他一人一匹, 并肩往凰宫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 热闹的大街寂静不已,百姓们想是知道了凰宫的战争,都四散离去, 想待风平浪静再回来吧。

    秦月忍不住问紫阗:“容非现在在凰王身边?那三王子呢?他去了没有?”

    “容非的人与三王子的人正在凰宫里激斗呢,大叔带你去瞧热闹。”

    秦月:“!!!”

    ——原来两方已经开打, 紫阗居然还那么悠闲地找她,他不帮着容非么?!

    对此,她很不满,连连剜了紫阗好几记眼刀:“所以容非在杀敌,你在瞧热闹?”

    紫阗很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平日里只是负责替他搜集情报,联络凰相, 打斗这种粗活不适合我。”

    秦月:“……”

    跟他已经彻底交流失败,她一夹马腹, 加快速度, 也不知道容非现在怎样了。

    “丫头,你等等大叔啊。”紫阗立马追了上来,“你不必担心,你以为容非囚在云国的十多年什么都没干么?这些年中,他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凰国的方方面面,又兼有‘竹池公子’之盛名,这次他还带了不少武林中人助他, 容青那小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咱们就是去瞧个热闹。”

    瞧你妹!她懒得理他。

    到了凰宫,一路上都是死尸,安静得可怕,也不知是哪方赢了。

    见这阵仗,紫阗微笑:“看这样子,容非决计是赢了,只是可惜让揽夏一耽搁,热闹已经落幕了。”

    见不到容非,秦月始终不放心:“容非一定在凰王身边,我要去找他。”

    “嗯。”紫阗一笑,下了马与她一起向凰王寝宫走去。

    凰王寝宫门口守卫了不少人,见到紫阗,竟齐刷刷地行礼。

    这下秦月心里终于安定下来,看来容非是真的赢了。

    “让我们进去。”紫阗吩咐。

    “这……”侍卫面色为难,“二王子正与凰王交谈,恐怕……”

    紫阗将秦月往前推了推:“那便进去禀告容非一声,说是秦月来了。”

    “哎哎,我可没说要来的,是你要带我来的。”临到这关头,她反而心生怯意,对着紫阗低声道。

    侍卫却已经进去禀告了,没等她忸怩个彻底,已经出来道:“秦姑娘请进。”

    秦月看了挑眉的紫阗一眼,心里也着实担忧容非,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由于寝宫的门窗已经全关,又没有掌灯,因此里面有些昏暗。

    但她一眼就看到了容非。

    容非正站在凰王床前,冷冷地看着凰王。

    凰王病入膏肓,却撑着病躯倚在床边,亦冷冷地看着容非,见她进来,扫了她一眼,重又看向容非。

    这样的情景加她一个实在尴尬,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却看到容非朝她招手:“过来。”

    她没法,只能走过去,才刚走到容非身边,就听见凰王苍老的声音传来:“孤从没想到,你会做出杀父弑君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容非只是笑:“从我得知母妃已经仙去的那一刻,我的心里便已没有了父和君。”

    “自你回来后,孤待你不薄,甚至真的有想过从你和容夙之间重新择人继承我的王位,没想到……咳咳……”凰王一动怒,身体马上不支,狠狠咳了几声。

    “待我不薄?”容非冷笑,“从小,母妃便得不到你半分宠爱,我与母妃在宫里受尽人间冷暖,饱尝欺凌落败,那时,你在哪里?后来,我与母妃在云国苟且偷生,你又在哪里?对你来说,用我与母妃换凰国安宁,很划算吧?嗯?”

    凰王怔怔地看着他,苍老憔悴的脸上尽是诧异,末了低声道:“原来你一直记恨着孤。”

    “是,”容非逼近他,“我日日夜夜恨不得杀了你!当然,还有你的两个儿子和你最爱的女人!”

    凰王闻言,猛地抬头,突然咳得惊天动地。

    连秦月都心有不忍,容非却只是冷眼旁观。

    咳完之后,凰王垂下眼睛,有气无力道:“算孤求你,放过夙儿、青儿和织罗吧,孤这条命,今日便给你……”

    容非摇头:“休想。”

    “你!”凰王劈手指着容非,指尖颤颤,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想说什么,却一口气喘不上来,青筋直爆——

    猛然,垂下了头。

    凰王,死了。

    容非缓缓闭上了眼睛,秦月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哀痛。

    *

    这番争斗以容非的胜利告终。

    在凰王咽气前,容非已经将苏织罗、容青和相关亲眷囚禁了起来,这才进到凰王的寝宫去见他。而在凰王咽气后,他立在那里闭上眼睛,怔了很久才睁开,而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声音很小,却还是被秦月注意到了。

    秦月心里一疼,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容非,你还有我。”

    容非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最后终于笑了笑,揽住她的腰往外走。

    打开门,紫阗正候在外头,见他们出来,便朝着秦月揶揄地笑:“小丫头,容非毫发未伤,你这颗心总该放下了吧?”

    秦月朝他吐了吐舌头,不再理他。

    紫阗转而看向容非,声音严肃起来:“凰王已经驾崩了?”

    容非“嗯”了一声。

    “容夙正赶回来,你看是不是现下便派人去拦截他们?”紫阗又将手中扇子打开,一摇一摇。

    容非道:“打铁需趁热,自是马上将这边的队伍整合一番,派人将容夙捉回来。”顿了一顿,又道:“这件事便交给你了。”

    紫阗顿时垮下脸,秦月乐了:“人家紫阗说了,他不干这等粗活。”

    “哦?”容非眸光一转。

    紫阗立马收了扇子,笑道:“这怎会是粗活?我早就想会会容夙,事不宜迟,我马上出发。”说罢便转身走了。

    秦月朝他的背影直乐,容非捏了捏她的鼻子,揽着她往宫外走去。她知道容非这两天有得忙,便乖乖地让他给送回秋染园。既然大局已定,容非也没什么危险了,她待在秋染园里也安心了。

    紫阗看上去不靠谱,处理问题却可靠得不得了。他将容非现有的四分之三兵力都带了去,没过十天便传来消息:已经胜利,并活捉容夙。

    收到消息时,秦月正在与容非吃饭。

    容非最近都在处理凰王的后事和朝廷的反对意见,好不容易才闲下来。

    当下他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惊诧。

    秦月心想也是,他与紫阗认识多年,自然知道紫阗的实力。

    第二日,紫阗带着世子容夙回来。

    ——不,应当称为“废世子”了,因为容非在凰王驾崩那日就已经用凰王的名义下了两道圣旨:一道废除世子,一道退位让贤,立容非为新的凰王。

    这两道圣旨谁都知道是假的,所以朝中的废世子党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反逆贼”征讨,这“逆贼”自然是指容非。但容非之前在云国时就已经在凰国笼络了不少势力,回国之后又拉拢了一批,又兼有凰相陆权相助,所以处理起他们来绰绰有余。

    废世子回到洛安时,朝中的废世子党势力已经差不多被清除干净了。

    容非与容夙进行了一次简短的谈话,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包括秦月。

    之后,容非以雷厉风行的态度处死了废世子容夙和三王子容青,将他们与凰王一道葬入了王陵。

    此外,一批主要的废世子党成员满门抄斩,容夙、容青的亲眷和次要的废世子党成员及其家眷则发配入狱,终生监禁。

    至于凰后苏织罗,不知道是不是凰王临死前的请求触动了容非,他终究没有杀她,而是将她送到了远离洛安的桑城。

    桑城内有一座小园,容非将她幽禁在了那里,派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却不许她踏出小园一步。

    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是保住了性命,以她的身份来说,也算是容非的宽待了。

    *

    不管怎么说,容非的确是篡位了,他夺取了属于容夙的一切。秦月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行为,也许在别人眼里,容非只是一个杀父弑君的篡位者,该被人戳脊梁骨,但她却做不到,所以她在他处理这些事务时一直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她想,她就自私一些,就这样默默陪着他好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合该如此,她也改变不了,就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只是,在容非要送走苏织罗之际,她突然想到了赵云锦和池宛宁,她们两个自小娇生惯养,如果入狱了,说不定不出一个月就会香消玉殒。所以,她开口求容非,让赵云锦两人跟苏织罗一起去桑城。

    容非似乎料到她会求情,当即便道:“好,就依你。”

    这下反倒是她愣了:“你怎么好像知道我会求情似的?”

    容非笑:“我知道小月儿心肠软。”

    顿了顿,他突然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十恶不赦?”

    秦月忙摇头:“没有,我知道你也没办法。”

    如果不狠心一点,也许死的就是他,入狱的就是她——不,落在容夙手上,她也会一起上断头台吧。

    她十分明白政治.斗争的残酷,所以就算不怎么认同容非篡位,但她从没觉得他十恶不赦。

    容非像是放心似的抱住她。

    下午,紫阗来了秋染园,两个大忙人拿出棋盘,竟开始下起棋来。

    秦月坐在一旁看,虽然看不懂……

    “陆权那老狐狸想让我策反你的棋子。”紫阗落下一颗黑子,嗤笑一声。

    秦月疑惑不已,凰相陆权?不是一贯支持容非的么?怎么回事?

    容非笑:“那你便策去,将他绕进来才好。”随即落了一颗白子。

    秦月听他们说得奇怪,便忍不住问:“陆权怎么了?”

    难怪容非迟迟没有登基称王,原来还有事情没解决么?

    容非眼睛没有离开棋盘,却对她道:“他以为父王驾崩了,便可以大肆涉政了,要我公开他的身份,我不同意,便开始利用紫阗策反我的人,一起联合起来反我。”

    “他的身份?”秦月越发糊涂了,“他除了是凰相,还有什么身份?”

    容非抬头,似笑非笑地答她:“他是我舅舅。”

    什么!

    陆权竟是容非的舅舅?!

    秦月一时诧异不已,转而想起自己刚与容非来到凰国时,她好像是觉得容非与陆权有几分相像。那时,她无意中听到陆权低低叹息了一声“她怎么会死”,还曾怀疑陆权和容非的母妃有狗血关系。

    不过,兄妹什么的,也挺狗血的。

    容非又落下一子,杀了紫阗一大片,这才沉声向她解释:“我母妃与陆权是亲兄妹,父母早亡,两人相依为命。可是,在我母妃才八岁时,两人无意中走散了。母妃被人收养,后来被父王看到,带回了宫。而陆权则一路摸爬滚打,靠自己爬上了丞相之位。后来,两人因自小的胎记相认,担心父王疑外戚专权,便没有公开他们的关系,只一直暗地里联系着。这也就是陆权会鼎力助我的原因。”

    “那……那他现在为什么……”

    “陆权助我,或许多少为了顾及那丝微薄的亲情,但更多的,却是他自己的野心。”容非自哂一笑,“他不过是为了将我当成傀儡凰王罢了。”

    紫阗此时亦落下一子,稍稍挽了颓势,道:“小月儿,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便是陆权派去云国协助容非的。”

    啊?秦月愣了:“那你现在……”

    “我早便是容非的人了,”紫阗挑了眉眼笑,“在陆权还不知道的时候。”

    ……紫阗居然是谍中谍,却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容非轻笑了一声:“那老狐狸还妄图通过紫阗迷惑我,然后策反我的人,却不知其实是我通过紫阗迷惑了他,同时策了他不少人。”

    紫阗亦是得意地笑:“我紫阗向来只替让我心服口服之人办事,那陆权着实不够格。”

    正在紫阗洋洋得意之时,容非白子一落,紫阗的黑子顿时被杀得落花流水,紫阗的脸也顿时同他的棋子一个颜色。

    之后的几天,容非果断地以丞相年事已高为由,将他撤职,赐他百亩良田,让他衣锦还乡。

    陆权自然不服气,召集了自己的党羽要反对新王,可是响应者寥寥,他这才发现紫阗的双重身份,也才发现容非比他了解到的还要可怕许多。之后,他不死心,迅速散播他是容非亲舅舅的事,可是无证无据,谁会相信?即便有人相信,又焉敢说?

    容非也不惧这些流言,只命人将陆权及其同党一并捉了起来。

    不过,即便陆权召集党羽要谋反,容非却也没要他的性命,只是将他的党羽给一网打尽了,仍旧按原先决定,让陆权归乡。

    不过,陆权可能一辈子都不能离开他的家乡了吧,容非肯定会派人监视着他的。

    其实,待在家乡没什么不好的,像她这样想回乡却不得回之人,才是真苦逼。

    秦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自凰王驾崩之后,她便将拼装玩具拿了回来,也去再次查看了“人造卫星”,却始终一无所获。

    也许这真的只是巧合吧,也许那天听到的声音也只是幻听。

    陆权归乡的那一天,容非去送他,秦月也跟着一起去了。

    陆权面色不善,全程冷着脸。

    容非丝毫不恼,只是屏退了其他人,对陆权笑道:“舅舅,回去之后好生安享晚年吧,如有缺什么物什,尽管跟我派去的人说。”

    陆权冷哼了一声:“没想到木夷晴生了你这么个儿子,早知有今日,我当初不要那妹妹也罢!”

    容非面上还笑着,只是语气明显冷了下来:“我敬你是我舅舅,才好言好语相待,但你若侮及我母妃,便别怪我不顾念叔侄之情。”

    陆权被他气势所摄,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容非便扬手,派人将他送走了。

    回去时,秦月伸了个懒腰,问容非:“现在一切都解决了吧?”

    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容非淡笑着“嗯”了一声:“差不多都解决了,本月十五,我便举行登基大典。”

    “真的啊?”秦月顿时精神振奋,数了数指头,还剩八天的时间,“太好了!”

    她爱的这个男人,再过八天,就会变成万众仰望的凰王。

    “对。”容非突然停下来,在她眼角印下一吻,“同时,把封后大典也一并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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