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茹月真的不是害我的人，这件事是别人另有居心对不对"华裳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尊卑，她高扬着头，直视着一脸淡漠的慕容骏。

    "那又有何干系呢，死人是没资格喊冤枉的。"慕容骏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什么，你说什么？"华裳面如死灰，一脸不可置信。

    "好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你回去吧。"慕容骏不想在纠缠于此事，他有些不耐的挥挥衣袖。

    "我不信，茹月不会死的"华裳不死心道。

    "华裳。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慕容骏的眼神骤然变得冷峻起来，这样冰冷的语气让华裳骤然想起了她被关进小黑屋的原因。

    他对她说过，永远不要违背他的意思。那么，现在他是在警告她吗。真是可笑。她三番五次都在死亡边缘徘徊，上次是关小黑屋，这次是什么呢，她有些期待了。

    华裳笑着看向慕容骏。带着一丝释然。可是，看起来却又是那般的刺眼。

    "我记得，但是，我没说过要遵守。反正我只是公子手中的一只鸟，随时都能被捏死，早死晚死都是死。"华裳笑看慕容骏眼中酝酿起的风暴，此时，心里竟有一丝快意。

    唯美的笑意涌现在脸上，刹那间，风光月霁。

    "我，更希望能死的明白一些。"

    "有一种残酷，叫生不如死，既然你想要，那我就成全你"慕容骏的表情终于有了起伏，仿若万年冰川上的一丝破冰之花，虽然唯美，却危险之极。

    华裳早就做好了迎接惩罚的准备，只是，此刻看到他绝情的脸庞，心却不争气的颤抖着。

    很快，袭香就从门外走进来，告诉慕容骏，茹月的尸体已经抬过来了。华裳顾不上腿上的疼，挣扎着身体，立刻冲了出去。

    慕容骏好像又给了袭香一个手势，只是，华裳已经无暇顾及。

    "茹月！"华裳尖叫一声，她摔倒在地上。摸着茹月已经冰冷的尸体，一脸悲痛。

    此刻，纤弱的普雨更是放声哭号起来，悲恸的哭声让华裳更加绝望。

    华裳迷离的眼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百花不复芬芳。翠竹不复青翠，就连红砖瓦也都变的灰白了。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向苍天发问，可是，没人回答她。

    良久，袭香来到华裳身边，扶起了她。

    "姑娘起来吧，你的腿还有伤。"

    "伤，呵呵。腿伤。既然这么关心我的腿伤，为什么不关心别人的生死。"华裳有些歇斯底里。

    "其实在我看来，你根本不必这般悲痛，因为这个人根本不值得。"

    "袭香，难得你这样少言寡语的人还来劝解我"华裳笑着，语气却有些讽刺。

    袭香微微颦眉，却并未反驳华裳。继续道"这个叫茹月的女人本就是一个奸细，只是。公子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结果被这个女人察觉，她想栽赃嫁祸，转移公子的视线。结果反而暴露了自己。"

    "为什么她要陷害我，府上还有那么多人。"华裳显然不相信。

    "因为你出门的次数最多，若是栽赃你为奸细，更容易捏造证据。在你被关在小黑屋之前。这个女人就曾向她的主子透漏了消息，为了长期在这里潜伏下去，她甚至将那些字条放进了你的床榻上，只待你一死，她的栽赃就成功了，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袭香解释了华裳的疑惑，便不再多言。

    袭香状似不经意，眼梢掠过哭声渐渐微弱的普雨，神色不明。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普雨，这是真的吗？"华裳突然抓住普雨瘦弱的胳膊，吓了普雨一跳。

    惊慌中的普雨哪有回答华裳的机会，只是不停的哭泣着。

    华裳木然的坐在地上，直到她被袭香强行扶了起来，机械的身子好像不是她自己的。

    不知何时，慕容骏已经站在了华裳身后。四目相对，慕容骏依旧那般冷静，淡漠，而她永远是那般狼狈。

    忽然，华裳想到了什么。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挣开袭香，踉跄着向院子里走去。长时间的站立让她的腿更疼了，但是，此刻她却顾不上那么多。

    虽然一瘸一拐，但是，倔强的身影让人心疼。

    "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自然的漠视一切，你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对一切表现的这么冷血。慕容骏，你的心是铁打的吧。"

    华裳知道自己的话实在过分，在这样的时代里，这些话足以让她死一万次，但是，她宁愿死，也不愿在这样煎熬的活着。既然她无法选择活着的方式，那么，她总要保留死亡的尊严。

    "你想激怒我，让我直接杀掉你。"慕容骏表情显得有些可怕，华裳知道自己成功惹怒了慕容骏，但是，此刻心里却没有那般轻松。

    "杀掉我吧，让我的一切都在这个世界消失吧。"说着，华裳冲进了慕容骏的书房，拿起书桌上的画卷，就要撕扯，可是，有一双手比她更快，将她束缚在怀。

    华裳无法动弹，却一刻也没有停止挣扎。尖利的指甲直接刺进慕容骏的手腕上，顿时，一抹妖异的血花绽开在皓腕上。

    突然的疼痛却并没有让慕容骏放弃对华裳的钳制，只是，华裳已经放弃了挣扎。

    静默几秒，华裳还是没有动作，慕容骏松开了双手，只是，手上的血越来越多了。

    "华裳，你输了。"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此刻，更加冷漠。

    华裳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盯着之间残存的血色。

    "莽莽山河图总是伴随着如血残阳的，华裳，你找到了一样最纯粹的颜料。"慕容骏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语气里竟然有一丝愉悦。

    果然，他的举动让华裳惊诧不已。

    白皙的指蘸着一点血色轻轻的点在连绵的山脉间，那位置点的甚是巧妙，好像一抹旭日东升，又仿佛是血色残阳。

    华裳愣愣的盯着画卷，这幅在她脑海里形成的原本单纯的画，此刻，被慕容骏赋予了新的生命。

    山河永固时，莫忘血色残阳的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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