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过狗跑啊,揪过女生小辫子啊,甚至连他穿开裆裤在中央大街疯跑的事都被翻出来,他们各自一jiāo流,纷纷直言惹不起惹不起! 林恩的父亲和他jiāo流不深,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喂大的老太爷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流言蜚语一概不信,他现在还以为林恩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宝宝。 这几个下来找孩子的家长第一眼只觉得这孩子长得漂亮,大眼睛就像被洗过的玻璃球,熠熠生辉,把脸上的血擦gān净后更加像个瓷娃娃,哪晓得是他们再三告诫自家孩子不要接近的小霸王啊! 一个女人下意识将小姑娘拉开。 有人也出声了:“我觉得这小孩挺懂事的,哪里混了?这么多小孩就他不哭不闹,还有胆量追凶。” “也对。”家长笑开了,“这样的孩子,再怎么样心性都不坏。” 救援人员有条不紊地展开工作,将这一片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局面稳定下来。 林恩倒是认认真真看了几个家长的面孔,心脏微微收紧,这几个人没有一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聚集过来都是联邦高层的后代。 光额头从他边上经过,他的父亲带着他,是过来道谢的,却看见林恩诈尸一般弹起来,揪住大嗓门的衣服,如láng似虎的气势将俩父子唬得倒退一步! “你有没有看见那个人是用哪只手拿的枪?”他着急问道。 男生想了想:“左手......还是右手来着?” 林恩:“......左手?” 男生后退一步:“我不记得了。” 倒是他的父亲察觉到了不对:“小朋友,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是左撇子?” 林恩点头,然后加了一句:“右手被我打伤了。” 不知道这些信息有没有用。 他们搭上的飞行器不大,是市区常用的出租用飞行器,这里比较偏僻,要回到中心区,先要去中转港口换乘才行。 林恩鼻子上贴着纱布,漫无目的地走。他没有人来接,所以只有一个人。在工厂里的时候通讯器被屏蔽,呼唤不到外场支援,现在有便车可以搭,便也没打算联系家里人。 他坐在一边,飞行器一边开了个小窗,从里面往外面看过去,景色没什么变化,估计到港口还有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过来,瞧见他只有一个人,便唤道:“小朋友,只有你一个人吗?” 林恩回头看去,是大嗓门的爸爸。大嗓门叫白鸿熙,他的父亲是内政部长,身居要职应该忙得脱不开身,却依旧亲自找过来,可以想象白鸿熙双亲有多宝贝这个儿子。 他点点头,乖巧道:“对啊。” 白长宗慈爱地看着他,心里想明明是这么乖巧一个孩子,哪里有那些妇人说的这么不堪?他觉得小孩一个人坐着可怜巴巴的,家里人也没有出现,别的孩子都有家长嘘寒问暖,林恩现在心里一定很落寞。 他也在一边坐下,小心斟酌开口,生怕伤了小孩的玻璃心:“嗯......你的父亲,应该很忙吧?”所以才来不及赶来。 林恩摇了摇头:“没有啊,他喝喜酒去了。” 白长宗:“......”这父亲心真宽。 他只觉得小孩的声音越发落寞,忍不住心疼地摸摸头,原来是个不负责的家长,唉!孩子遇到危险了居然自己在喝喜酒,难怪小孩这么伤心。 林恩隐约猜到知道对方脑补了什么,撑着下巴一言不发,小脸上一片深沉。 “爸爸每天都很忙,经常有饭局。”他解释道,“我没有和他通讯,不想打扰他。” 白长宗点点头,好孩子。 “那你的妈妈呢?” “......妈妈?”出乎意料地,林恩愣住了,似乎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面粗心细的内政部长心里咯噔一下,不会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吧? “我很久没有看见她了。”林恩说,“爸爸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至少他三岁过来的时候,他的妈妈已经没有踪影,没有人主动和他解释,他又不是真的三岁小孩,自然不会多问。 白长宗还想开口说什么,这个时候白鸿熙跑过来一把栽入他怀里,还偷瞄一边的林恩,父亲都要被气笑了,提起他屁股就打。林恩笑看着这对父子,乖巧地待在一边。 新月港,南区。 等待转车还要一点时间,林恩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手中是先前用过一次的弓,用一端点在地上,胡乱画出一团乱麻,没人看得懂是什么鬼画符。 他正在思考。 虽说重来一世,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但是死前背后捅的那一刀还是让他如鲠在喉,挥之不去。 他觉得那是帝国的jian细,一个隐藏数十年的长线。然而知道了这些还没有用,对方究竟是什么时候埋下这颗隐患,他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