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杜甫之诗 一道道鸟啼声传入到李轩房间之内,把他从睡梦之中拉了回来。 昨天睡得真是舒服,无事一身轻,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起床,请安用膳!” 李轩收拾好自身,立马出了房门,前去前厅向田承嗣请安。 刚走了没多远,他在路上碰见了田舒月俩姐妹,她们也是准备去前厅找田承嗣的。 说巧也不巧,反正田府就这么大,能遇见也不稀奇。 只不过田雪晴见到李轩顿时没了好脸色,直接拉着田舒月走向另外一边,不和李轩一道。 而田舒月也没有办法,与李轩对视一眼,只能被田雪晴拉着走。 真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呗。 李轩也感到一丝无奈。 见到如此情形,他也明白了,这田雪晴还在生气之中,看来上次衣物道歉还是不成功啊。 不过这也没办法,换做是他,他也接受不了,沐浴之时突然冲进去一个男子,还占了你的便宜,谁还给这个男子好脸色看。 李轩只好目视着两人离去,直到两人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外,他才开始往前厅走去。 当他走进前厅,向田承嗣请安,完成之后便想直接离去的。 可是,田承嗣突然叫住了他,问道:“你可用了早膳?” 李轩摆了摆头,示意自己没有用早膳。 难不成你还要跟我一起用早膳不成? 可他还真的猜对了,田承嗣还真的是要和他一起前去膳房一起用餐。 这让李轩就有点好奇,在原主人的记忆中,几乎很少看见田承嗣与他说话,更别说一同用膳了。 他估计着,这次应该是田承嗣又有事情需要用到他了。 只见田承嗣率先迈出步伐,朝膳房走去,李轩紧跟其上。 不一会,两人都走到了膳房门前。 李轩停顿一番,让田承嗣先行过去,待田承嗣坐下之后,他才过去,这是古代必须遵从的礼仪。 若是不按照同时期的礼仪来行事,很容易为他人所诟病。 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自己好不容易洗白的名声,就会又变成原样。 待得李轩做下之后,田承嗣终于开口了。 “李轩,听闻你在昨日与杨老之徒的比试中用一门叫‘玄门神针’的奇术大获全胜,可有这回事?” 李轩听闻此言,顿了顿。 感情是田承嗣看上了他的那门医术啊。 不过,田承嗣又不是医者,他要这本医学秘籍有何用? 难不成是要当做宝物献给他的顶头上司安禄山? 李轩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轩点了点头,对着田承嗣回应道:“是的。” 不过他没有给田承嗣说话的机会,继续试探道:“岳父是需要我帮你诊断一番吗?” 他见田承嗣,面色红润,四肢有力,也不像有病的样子啊。 田承嗣摇了摇头,平静的对着李轩说:“我只是略微有点好奇,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之物。” 这李轩不为人知的秘密还不少啊 李轩内心一阵冷笑。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明明是对自己身怀绝世医术感到好奇,却假借关心自己的借口来探自己的虚实。 他不可能告诉田承嗣天机册的存在,所以自己得找一个借口解释过去。 只见他眼珠一转,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我这医术是早些年在外碰见的一位前辈教授的,只不过当我学会这门医术之后,那位前辈就不见了,也没有留下什么讯息,所以我对这位前辈的身份也是迷迷糊糊。” “另外,我在田府过得很不错,暂时没有什么需要之物,所以岳父不必挂念于我。” 田承嗣点了点头,便开始用膳了。 不一会,两人都用膳完毕,李轩随便找了个借口向田承嗣说明之后,就离开了膳房。 他可不想与田承嗣这老狐狸待在一起,一代枭雄思想是何其紧密,一不小心自己就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圆都圆不上来。 李轩出了膳房,也不知道准备去干嘛,就顺着一条石子路一直走下去。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内心也是有些焦急。 安史之乱即将来临,他现在任何准备做不成,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没钱。 果真,不论在哪,钱都是最重要的。 有钱,日行千里,没钱,寸步难行。 他得计划一下该如何赚钱,光靠一个医馆肯定是不行的。 去赌博?本金不够,而且自己也没有那技术。 那还有什么方法能快速赚钱的呢? 就在李轩冥思苦想的时候,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人,田伟。 是啊,为什么他不去找田伟呢,这个家伙混迹于整个平州城之内,能赚钱的地方他肯定知道不少。 正好自己比试回来之后,也有一段时间没见田伟了,可以去找找他,一举两得。 对,就这样。 当他回过神来之时,正好迎面走来一个丫鬟,李轩立马将其拦住。 丫鬟见到是李轩拦住她,立马对李轩行了个礼:“姑爷,请问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吗?” “你知道田伟在哪吗” “禀告姑爷,老爷之前从长安请来一位贡士,对田少爷和几位田府学子进行辅导,我想田少爷此刻应该跟随贡士在书亭学习。” 李轩愣了。 田伟这家伙能跟学习挂上钩? 他要是主动学习,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 而且还请了贡士教他,这田承嗣到底有多看好田伟啊。 贡士可不是什么路边大白菜,在唐朝贡士只比进士人数多了一成而已。 贡士,那可是拥有参加殿试考试的才子,与他在西湖游园会所获得的名额一样,只不过他是一步到位,算是个伪贡士,因为他如果没考上进士,最多就只能算个童生。 而真贡士是通过了童生,秀才,举人三个关卡真才实学的检验。 两者虽然都是贡士,但最受恭敬的还是那个通过自身努力获得的。 接着,李轩继续问道:“那书亭又在何处?” 只见丫鬟伸手指着前方,一脸古怪看着李轩道:“姑爷,你且看前面那个转角,往右走便是书亭。” “行了,我知晓了,你下去吧。” 随即,李轩按照家丁的指引,往书亭走去。 走了很久之后,他的耳边隐隐约约响起一阵吟诗声。 他估计他已经快到书亭了。 来田府这么久,连书亭在哪都不知道,难怪丫鬟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随着他越走越快,那吟诗声也越来越清晰。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直到那道吟咏之声渐渐消失不见,他才想起来。 这诗不是杜甫的《望岳》吗? 难怪他听着这么耳熟,没想到他穿越而来会听到这篇诗之佳作。 在他那个时期,此诗可谓是成功人士的代表作,寓意着他们拥有傲视一切的雄心壮志。 于是,他继续加快脚步。 终于,李轩见到书亭的一丝影子。 那是一座敞开式的亭子,亭子四周整齐的摆放着长方形桌子与木凳子,而每一个桌子上都有着一堆学习的书籍与练字用的文房四宝。 此时,正是学习的好时间,当此处学习的学子却不多,加上教书先生,就只有五个人,少得可怜。 而此刻,一位身穿灰袍的中年人正在前面拿着书本,在一旁讲解着刚刚所咏诵的诗篇《望岳》。 “刚刚我所念叨的诗篇,乃是曾经著名学问者杜甫所作的《望岳》,如今杜甫已经归于隐市,而他这首诗也成为佳作。” “全诗旨在写景,通过他艰难攀登,来体现泰山的美景,并且记录这难忘的瞬间。” 眼前的灰袍贡士讲得条条是道,而底下的学子也是听得津津有味,完全不管对与错,甚至还出言赞叹灰袍贡士。 “先生不愧是即将参加殿试的贡士,就是厉害,这等难以理解的诗句都能形容得如此清透。” “对对对,看来先生必定有把握成为成为进士了。” “杜甫这等诗人才写出此意境的诗篇,先生怕是也快接近这等实力了吧。” ........... 灰袍贡士听得这些学子的言论,不由得昂首挺胸起来,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 他刚欲继续解说下去,突然一道刚强有力的声音直接将至打断。 “贡士先生,您怕是曲解了这首诗篇的诗意了吧。” 灰袍贡士顿时眉头紧蹙,顺着这道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而底下的学子也转身过来,一看,顿时愣住了。 “咦,姐夫,你怎么来这了?” “难道,父亲安排你前来听贡士解说的吗?” 李轩闻声一看,在第一排桌子中间处,一个穿着苍紫罗兰色兜罗锦直裰,腰间系着栗色连勾雷纹带的青年,正用着他那眉清目秀的眼眸,看着自己惊讶的出声道。 那正是他要寻找的田伟。 而这时,书亭之中的灰袍贡士抬头微微上扬,眼中露出一丝不屑的光芒。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西湖才子啊!” “你别以为你拿个殿试名额,就是可以成为贡士了,你这种没有参加会试人,根本没有资格成为贡士。” “况且我还是田将军从长安请来的,你还敢对我进行教导,实属大胆!” 他身旁的那几个学子也是不由而同得嗤笑起来。 李轩并未在意,只是稍微转了下脑袋,似笑非笑道:“哦?这么快就拿出身份来压我了,难道被我说中了不成?” 杜甫一代诗作大家,如今还健在,若是当面听到这男子曲解此诗的诗意,早就对其狠狠训斥一顿了,还让他说这么多碎言碎语。 可惜啊,一代诗史,就此隐身于市,无处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