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你神神秘秘的折腾半天，就是为了弄清楚我的来历？” 进入王长生安排的客房后，我刚把事情做了交代，百色就埋怨起了我小题大做。 我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问道：“你这个人性情不定，黑白不明，取回念珠好说，万一最后助纣为虐，我岂不是要背上因果了？” 这句话已经很不客气了，我本以为百色会跳脚，哪承想他忽然沉默了下来，好半天才神色复杂的开了口。 “道兄，你说这世上，真的存在因果吗？” “当然。”我点头，凝视花百色的脸，“如果我没有看错，百色兄以僧众身份示人，也是因为一段因果吧？” “是与不是，听我说完你就知道了。” 叹口气，花百色一边回忆着，一边讲述了起来。 花百色与我一样，都是在太行山脉深处农村长大的，不同于我家的迁徙，他的祖辈就是耕种于深山的。 因为先天眼疾，加上偏远地区人们比较迷信，因此他从小就被视为了不祥之人，经常受到欺压和侮辱。 尤其是父母因为恶疾去世后，他就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除了乞讨之外，就是靠山里的野味为生。 有一次他在饿了三 天后，好不容易要到了点吃的，还没来得及下肚就被一个瘦骨嶙峋的叫花子给缠上了。 可能是花百色天性善良，也可能是同为天眼沦落人，总之他发扬了雷锋精神，把所有食物都让给了老叫花子。 而且不止一顿，而是长达一个月之久。 直到最后再不分开就要饿死一人的时候，那老叫花子总算放过了这免费的饭票，不辞而别后再没了音讯。 后来花百色淋雨重病，奄奄一息之际做了场梦，老叫花子让他去一座深山破庙，说那里有他们最后一段缘分。 反正已经时日无多，花百色权当是给自己找块墓地了，于是拖着病重的身躯找到了那里。 然而看到的，却是一具枯骨。 在那骨架上面，蹲着一只山鹰，从它最后的吞咽动作中可以看出，叫花子那身血肉全是被它吃掉的。 当时花百色以为，老叫花子是死不瞑目给他托了场梦，目的就是尸体被山鹰所食，让他来是杀鹰报仇的。 没承想，那只鹰直接开口说了话。 说它本是栖在庙宇中的，早些年香火鼎盛，日听佛禅、夜食香火之下开了智，所以始终在庙中盘踞着。 不是它想食用老叫花子的尸体 ，而是老叫花子主动提出，他大限将至，想把一身的血肉送入鹰口。 他其实是一名云游的僧人，如今已经参破佛理真义，即将荣登极乐，想借遗骨再做最后一场功德。 也由此，成全了花百色跟山鹰。 一个吃了老和尚全身血肉，使得智慧大开，另一个得了佛宝法器，从而有了得财谋生的手段。 再之后，这一人一鹰就成了搭档，干起了驱邪做法的营生，吃上了江湖术士这碗饭。 不同的是，江湖术士多坑蒙拐骗之流，而花百色有老和尚留下的法器，倒也能真做些积攒功德的事情。 当然，最唬人的还是这只鹰，不仅能口吐人言，还精通人情世故，以至于很多人见了都得焚香上贡。 前不久一人一鸟晃荡到了京州，正愁没买卖的时候，一个男人找上了门，向他们推荐了王家，于是主动找到了王长生。 只是没想到，结局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完之后，我忍不住暗道缘分奇妙，然后问着花百色。 “主动去找你的那个人，不会就是王长生的前小舅子吧？” “不知道，当时他没报姓名，只说了王家的事情。”花百色摇头。 “按照王平安所 说，那孙宏亮是个极为贪财的人，他给你们介绍生意，难道就没要些钱财什么的？”陆青禾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要。”花百色回忆道，“他只是说帮亲人排忧解难，而且还不让我们来王家后提起他。” “这是为什么呢？”陆青禾疑惑。 “想不通对吧，或者说不正常？”我笑着说道。 “没错。”陆青禾点头。 “那就对了，事出反常即为妖，孙宏亮身上一定藏着秘密，稍后见到他就会明白了。” “小道爷，我能不能求你件事情？”秃鸟儿这张嘴，是一会儿都闲不住。 “你说。” “等你收拾那条大长虫的时候，能不能让我也报个仇，咱这一身漂亮的衣服，可是让它给扒完了。” 秃鸟说完，扑棱了两下没毛的翅膀。 “我看还是算了，你现在这样子最好看。”陆青禾冷哼道。 我懒得搭理这只傻鸟，于是又问花百色。 “你的眼睛，能不能睁开？我多少会点医术，保不齐能帮帮你。” “小道爷，不能让老大睁眼。”秃鸟一下子急了。 “为什么？”我疑惑。 “因为他那双眼，老他娘的吓人了。”秃鸟一惊一乍，“我只 看过一次，差点没把鸟爷我吓死。” “没事儿，我不怕。”傻鸟说的越神秘，我的好奇心越大。 “你不怕我也不睁。”花百色果断的拒绝。 “为什么？” 这我就不理解了，既然是个假和尚，又不是修的闭目禅，有什么不能睁的？ “道兄，我不睁眼没有别的意思，而是不想害了你。”花百色语气低沉了几分。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说会害了十三？”陆青禾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这双眼睛不干净。”说出这句话时，花百色脸上浮现出几分痛苦之色。 “百色兄，我想起来了，你之前说村里的人们视你为不祥，就是因为这双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都说我这是一双杀人的眼睛。”花百色无力的解释，“尤其是跟我对视后，都说我想杀了他们。” “还有这种事儿？”我从没听说过，于是好奇的追问着，“那你跟人对视时，又有什么感觉？” “如他们所说，我想杀人。”花百色满面的痛苦，“所以在我流浪那些年，都是用布缠着眼睛的。” “百色兄，可否报上你的生辰八字？” 这一刻，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