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后,贵宾座上的男男女女,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她。 “哟,夜少太长时间没吃肉了,这是从哪搞来的野味?” 苏轻焰身上的服务生工作服,以及不碰粉黛的天生丽质,闯入充满láng虎野shòu的包厢,惊涛骇làng般,数双眼睛jīng明地盯着她。 “她欠我钱。”夜阳败类地笑笑,歪头接受比基尼女郎为他点烟,然后居高临下地走到苏轻焰跟前,薄唇抿出的烟雾,喷在她的脸上。 呛得她连咳数声。 “妹妹,欠他多少钱啊,哥替你还了。”打趣声接连响起,“还了你可得跟我,跟我不成,还得伺候好我那帮兄弟。” 这里都是大祖宗,小祖宗,惹不起的。 苏轻焰没有从地上起来,膝盖跌得太疼,僵持地半跪着,身上染着夜阳刚刚喷下来的二手烟味。 “知道这里的规矩吗。”耳边是他鬼似的嗓音。 苏轻焰唇瓣轻咬,“不知道。” 比基尼妹妹接到夜少眼神示意后,嗲声嗲气解释:“脱第一件衣服,给一块,第二件,十块,第三件,一百块。” 第四件,一千块。 脱第五件,给一万块。 圈子里默认的规则,通常女郎只穿五件衣服,买方卖方都尽兴,大家看得也过瘾。 按照规则,最好五个人参与。 夜阳没开口,后方那些蠢蠢欲动的,不敢造次,安心做个看客也能心满意足。 可当大家看见夜阳亲手挑开那女孩身上的围裙后,几乎怔住。 夜少这是……亲自来? 苏轻焰身上除了围裙,还有外套,短上衣,吊带,以及内衣。 夜阳没那个闲情逸致一点点扒掉,他用剪刀,剪开前三件。 随着衣料的剪落,苏轻焰无动于衷,这让他兴致减下去三分,扔掉剪刀,用脚踢了踢她的腰身,戾气bī出:“你他妈死了吗?” 老鼠突然放弃挣扎,很容易让猫沮丧,没了玩心。 夜阳修罗似的面孔,嘲弄yīn暗,手中星星点点的烟火,随着他的身子慢慢靠近。 最后停留在苏轻焰的肩上。 雪白的肌肤,瞬间被烫出一个血口。 灼烧的疼痛让苏轻焰低哼出声,条件反she地躲开,五彩led灯挡不住脸色的苍白。 他就是要欺负她。 要她疼。 疼死才好。 夜阳单条腿压住她的脖子,擒得她动弹不得,手下毫无怜香惜玉,再次拿起剪刀,剪掉她肩膀上的一条吊带。 疼痛让她产生畏惧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他推开,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在藏污纳垢的包厢里乱窜。 “抓住她!” 随着夜阳的一声命下,那些虎láng不是吃素的,不知道是谁伸出来的一脚,将苏轻焰绊倒,再一次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次重摔后,她没站起来。 力气丧失。 尊严顿无。 好像连苟活都很难了。 随之赶来的夜阳怒意迸发,捏紧手中的剪刀,仿佛周围如果没有人的话,他可能一下子捅死她。 苏轻焰趴在地上,眼帘下方,入目的是男人gān净的手工皮鞋,同色袜子,西裤整洁。 耳边嗡嗡作响,除了音响喧闹,她听见酒杯放在桌上,叮当碰撞的声响,动作轻缓得好似拿酒杯的人和他们不是一路货色。 她还听见夜阳那声恭敬又像是yīn笑的声音:“原来是江先生。” 这包厢小虾小蟹们闹腾久了,都快忘记还有个大祖宗。 “江先生也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应该没被吓着吧。”夜阳刚才的嚣张跋扈稍稍收敛后,嘴脸意味深长,指着俯首如奴的苏轻焰,“不如她身上最后一件衣服,由你来脱?” 最后一件内衣,对男人来说是香饽饽。 谁碰谁知道。 江行宁的神色始终保持平静,眸底虽深,情绪染得不多。 和其他看客没两样,他好整以暇地坐在软皮座上。衬衫袖口随意卷起,笼住刚才在电梯口无故蹭来的血迹,腕上的手表死贵却小众,给男人扣上一个低调奢华的标签。 低调得过分。 他所坐的位置并不隐蔽,却因为没人敢坐旁边而导致一定性的忽略。 夜阳这一折腾,招来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目睽睽下,江行宁起身走到苏轻焰的跟前。 他无视夜阳递来的剪刀。 像是要亲自动手。 可那只修长的手没有如大家所愿,挑开女孩的衣物,曝光她的美好,反而用一件西装外套,盖住chūn色。 男人外套宽大,披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将苏轻焰缩成团的小身子严实包裹住。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狗血小甜饼,全文主旨就是男二拼命nüè女主,男主使劲宠回来,嗯,两个男人的斗争…… 第三章 3 江行宁的动作看似随意,却放佛在惊涛骇làng中,砸入一个闷雷,不动声色得可怕。 包厢一下子静然。 大家呆呆愣愣的,激烈的欢声笑语噎喉里,吞不出,咽不下,腮帮子被僵硬的空气塞得满满的。 存在感这东西,变得尤为不重要,刚才绊苏轻焰一脚的人,恨不得把双腿缩到地底下,最好藏得滴水不漏,趁黑作乱的人,心虚而担忧。 “能站起来吗。” 简短五个字,从男人薄唇轻飘飘溢出。 他一直在看她。 这包厢的金迷纸醉没引起他的注意。酒和女人,抵不上她一双清澈cháo润的眼睛,透着倦怠和厌弃,过分细长的睫毛,托得她小脸偏像芭比娃娃。 黑化了的芭比。 触及衣领的余温和清冽的气息,苏轻焰缓缓抬头,无可避免,撞入他蘸墨般的眸孔,无形之中撩起的悸动,让人经久难忘。 忍住隐隐作痛的膝部,苏轻焰慢慢站起来,两条细长的腿长立许久,才缓出几分体力迈开步伐。 双手攥着西装衣角,她跨过地上的烟灰、空酒瓶,穿过人群,几个被刚才的bào力和色意挑得热火烧身的人,对她的背影依依不舍。 她这样的野味,可遇不可求。 这里不是没有姑娘们打着“清纯大学生”的嘘头来卖色,看客们图个乐就成,但要是真拿出高考试题摊往她们跟前一摊,不会写“解”字的姑娘一抓一大把。 好不容易来个能看的小极品,没想到被大祖宗看对眼了,他们色心再大,也没胆子造次。 盯着背影看的还有江行宁身侧的斯文男,他扶了扶镜框,像是缓和气氛,随意调侃:“老江,这女的太jī儿高冷了吧,连声谢谢都没有。” 好歹帮了她。 披了西装就走,屁都没留一个,让他们情何以堪? 斯文男的半抱怨半调侃,倒是提醒了大家,兴致点拉到最高。 第一个看点——江大佬挽救酒吧失足女。 第二个看点——失足女没鸟他。 周围人的眼神,私语,都被江行宁漠然忽视,从斯文男那里接过一支香烟,抿于唇间,步伐优雅,经过夜阳身侧时,稍作停顿。 烟头是暗的。 不知是没带火机,还是没打算点燃。 “这是准备走吗。”夜阳皮笑肉不笑的俊脸略过几分难堪之色,态度还是恭着,“看来,江先生不太喜欢这些游戏。” 江行宁嗯了声,嗓调浅淡,但尾音拉长,听不出喜怒,却给人莫名的压迫感。 他用手夹走唇间的烟,语调渗出威慑,“这里该整顿了,免得上头查下来,一窝端。” “闹着玩而已。”夜阳附合敷衍地笑笑,见他指尖捏着烟蒂,停顿三两秒,还是摸出一个打火机,“我帮你点上?” “不抽。” “?” 男人捏着香烟的手指骨节处一弯,香烟顺着重力落在地上,声音被地毯吞没了,没闹出动静。 夜阳几乎将火机捏得快变形。 艹你妈的。 不抽你拿烟gān嘛。 故意戏耍他? ………… “天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浑身都是伤,膝盖紫成这样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