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人来到了临平高中，这会儿离进考场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但临平高中门口到处都是考生，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等到了时间，叶绵跟程北说了一声准备进考场，这时程北握住叶绵的手，知晓她心中有数，还是忍不住细细叮嘱：“考试的时候别紧张，别急躁，把会的先写了，不会的再慢慢琢磨。”

    “嗯，我知道了。”说完，叶绵准备抽开程北的手，却在想到了什么，温热的指尖轻轻挠了挠程北的掌心。

    程北的目光一下就变了，黑黑沉沉的。

    叶绵颇为不好意思地移开眼，轻声道：“等我出来。”

    “好。”

    叶绵的状态很好，加上语文又是自己擅长的科目，这一场考试下来她十分轻松。

    出了考场，叶绵第一眼就看到在人群中鹤立jī群的程北，原本面带轻松的她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迈着轻快地步伐往程北走过去。

    “考得怎么样？”

    “感觉还可以。”

    “行，回去吃饭，中午好好休息再应对下午的考试。”

    “好。”

    ……

    接下来的三场考试，叶绵发挥得还算不错，也因为这两天程北给她开小灶的缘故，在塘禾村一众知青里，她的jīng神状态是最好的，这也让吴紫蝶十分羡慕，又在想到自己多年没有接触过高中的知识，自己临时抱佛脚一个月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后，她沮丧地耷拉下了眉眼。

    “怎么了？”叶绵见状，关心地问道。

    “我觉得我这次考得不是很好，要是考不上怎么办啊？”

    吴紫蝶头次露出这种神情，这让叶绵心中不好受，柔声安慰她：“别乱想，这不是才刚考过吗？指不定是你的错觉呢？”

    “如果我真的考不上怎么办？”吴紫蝶想家很久了，她一直不愿意在塘禾村成家也是想要回家去，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她却可能没法抓住，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叶绵听言，无奈一笑，“高考不是恢复了吗？就算你这次不成功，不是还有下一次吗？下一次还有这么多的时间来复习，还愁考不上吗？”

    叶绵一番话打通了吴紫蝶死钻的牛角尖，眼睛一下就亮了，“叶绵你说得对，是我着相了。”

    “你能想通就好。”

    “嗯嗯。”

    考完当天，叶绵等知青乘车回到了塘禾村。

    让人紧张的高考过去，塘禾村的知青们非但没有放轻松，而且时时刻刻惦念着自己有没有考上。

    叶绵和赵儒昌算是心态最好的，前者刚高中毕业不久，有底子在，后者这些年一直在翻阅高中课本，对考上这事儿已是十拿九稳。

    除了报考的知青紧张焦虑外，一直忧心的人就数huáng益江了。

    自高考结束，huáng益江成天在公社对着程北唉声叹气的，弄得程北很是无奈，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只好当他不存在，老神在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北子啊……”

    这一天，huáng益江坐在公社里再次叹气。

    程北只当没有听见。

    “叶绵那丫头有说自己考得怎么样吗？”

    程北眉心动了动，“应当是不错的。”

    他的绵绵那么聪明，肯定能考上大学。

    “能考上吗？”huáng益江继续追问。

    “我相信她可以。”

    程北笃定的语气让huáng益江一阵头痛，“哎哟，你这小子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

    说完，他长长叹息了一声，“如果叶绵考上了，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就，你们分隔两地，怎么还能处对象嘛！”

    程北倒是没把这事儿当成事儿，一早就有了自己的主意。

    见程北神游天外，huáng益江就知道从他嘴巴里撬不出什么话来，只好放弃与他jiāo谈。

    ……

    冬至这天，寒风呼啸，塘禾村的天气又冷了几分。

    叶绵怕冷，出学校的时候裹紧了身上的袄子，见到程北又在大榕树下等着自己，她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不是说好了不用来等我了？这天这么冷，在外头chuī寒风对身体不好。”

    今天程北与叶绵说好了去村长程德轩的家中吃饺子，也提前跟程北说了不用来等自己了，到时候她自己过去就好，谁知一出来就看到程北雷打不动地站在大榕树下，还不知道他等了自己多久，真是趁着自己年轻好就肆意妄为。

    叶绵越想越不开心，狠狠瞪了程北一眼。

    可程北忘记她这幅自以为凶巴巴的模样在她眼里只不过是亮起稚嫩爪子的小奶猫，奶凶奶凶的。

    他轻笑一声，趁着这会儿周围没人，伸手把叶绵拉入怀中，他的体温向来比常人要高一些，在这寒冷的冬季就像是个人形大暖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