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人也跟着哄笑不停,苏妙素日自视过高,没少仗势欺人,他们敢怒不敢言。如今女霸王在赵家这般惨,怎么不好笑? 苏妙摸了摸自己脸,她长这么大只被夸过漂亮,从未被人说丑过。她踮了踮脚,探头想去看说她的女子。 尚未等她瞥到全脸。 哗地一声,一盏热茶斜斜地泼向笑得最开心的苏青雨。杯盏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后摔到地上。茶水沿着她的脖颈倾泻而下,白色的衣领上满是茶渍,晕染出黄色的印记,甚至还搭着几片茶叶,好不狼狈! 她糊着一嘴血,指着门口的罪魁祸首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淮顺手夺过旁边丫鬟手中的托盘,气焰嚣张,“说啊,你接着说啊!” 堂内鸦雀无声,只有女子捂着嘴痛苦的哀嚎声。 廖秋云反应过来,腾地站了起来,如同护崽的老母鸡将苏青雨拉到身侧,发出厉声尖叫,“苏淮,你干什么?” 苏妙目瞪口呆,看着苏淮手中的托盘,微微向旁边挪了几步,小霸王这么说出手就出手的吗? 手中的托盘晃晃悠悠,苏淮嘲讽一笑,对着满嘴血的苏青雨道,“你这个丑女人,瘦得跟个猴子精似的,也敢说我阿姐丑?” 一句不够,还补上一句,“像我阿姐这样天生丽质的,上了妆祸国殃民,不上妆倾国倾城。你这张脸,就算把脂粉全涂脸上,也是伤眼睛。还是实际一点吧!就不要拿府里的银子去糟蹋了!” 接着再来一句,“我要是长成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出门!” 心快要被扎穿了,苏青雨哪能受得了这般委屈,扭过头吐出一口血,隐约还有一颗牙齿,含糊不清地大哭。 老夫人连声喊着“孽障,孽障!”气得捶胸顿足。 廖秋云搂着苏青雨,见女儿被磕掉了一颗门牙,心都跟着揪着疼。也顾不得维持她那二房主母的端庄了,怒声大骂,“苏淮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嗬,让他滚出去? 苏淮大喇喇地坐在门口附近的太师椅上,扬了扬手中的托盘,“这院子可是我爹买下来的,我想呆哪儿就呆哪!” 廖秋云顿时失了言语,颤着手,哀婉地看向上首。 苏家整个院子确实是苏策买下来的。当年苏策仗着一身武艺,只身一人来京城闯荡。后来做了将军,光宗耀祖,便将乡下的老母亲和弟弟接了过来,安置在这大宅子里。 只是人心素来是长偏的,大儿子再功名如山,也不如二儿子舌灿莲花,知冷知热!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拐杖不停地磕着地面。瞥到站在一边的苏妙,也知晓了来意,稍稍冷静了下来。故意提醒苏淮道,“你今日特意过来闹事的?” 苏淮咧嘴一笑,“我阿姐归宁,我娘让我们俩过来给你见礼。” 老夫人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你们姐弟俩的见礼气势这么大,我老婆子受不起!” 苏淮哪会吃亏,迈着长腿起身,立马驳了回去,“你为老不尊,小爷本也没打算给你见礼!” 大摇大摆地拉着苏妙走了出去,出门不过两步,顺手一扬。 木质的托盘砰地摔到了正中央的地上,一声钝响,四分五裂。 老夫人的骂骂咧咧顿时消了尾音。 苏妙被拖着走,单手捂着小心肝,这将军爹和这狂躁少年,实在是暴脾气,她现在觉得苏家也很危险怎么办? 坐在房里的沈婉正绣着花样,待看见苏淮气咻咻地回来。 心里一咯噔,忙放下手中已完成一半的团扇,“怎么了?不是去给老夫人见礼了吗?” 苏策不在,苏淮也没了顾忌,磨着牙道,“二叔那边的人就是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