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鱼为沈一穷的狗腿感到震惊。 当然林逐水最后还是谢绝了沈一穷的好意,四人一齐去了后园,看到了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直哼唧的huáng鼠láng。 huáng鼠láng本来还瘫在地上装死,结果看到林逐水远远走来,一下子便直接从地上跳起,冲着几人张牙舞爪,咧开牙齿发出尖锐的咔咔声。 林逐水冷冷道:“真不想活了?” huáng鼠láng闻言瞬间息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连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看见它这模样,周嘉鱼不知怎么想起了自己同事家里养的小猫崽,每次看见生人都是这副可怜又可爱的模样。 “先生,怎么办?”沈暮四问道。 林逐水说:“你想如何?” 沈暮四道:“既然它不肯放手,那就把它关在这儿吧,关到它放弃为止。” 林逐水道:“要是它不肯放弃,那被它魇住的人怎么办?” 沈暮四道:“应该不会?huáng皮子脾气没这么倔吧。” 他刚说完这话,地上躺着的huáng鼠láng就又咔咔叫了两声,表示自己就是有这么倔。 沈暮四闻声冲着huáng鼠láng咧开嘴笑了笑,那露出森森白牙的笑容,看的周嘉鱼都一个哆嗦,“还真挺倔。” huáng鼠láng开始呜呜的哭。 周嘉鱼生出一种四个彪形大汉正在刑讯革命烈士的错觉。 沈一穷道:“既然它不想放手,就不放了吧,周嘉鱼刚来,正好缺chuáng褥子,我看这huáng鼠láng的皮子挺不错的……” 被huáng鼠láng盯住的周嘉鱼很想说这么热他真的不缺褥子…… huáng鼠láng又开始咔咔的叫,三人听的云里雾里,林逐水却好似懂了,他笑道:“你觉得我们是在吓你?” 这话一出,连周嘉鱼都感觉到了林逐水的杀意,这杀意虽然不针对自己,可还是有种让人心底发凉的感觉。huáng鼠láng发现林逐水真不是在开玩笑,也急了,咔咔咔叫了好几声。 林逐水道:“最多三个月。” huáng鼠láng:“咔咔咔。” 林逐水道:“半年,不行就算了。” huáng鼠láng:“咔咔咔咔咔——” 林逐水道:“成jiāo。” 周嘉鱼还在莫名其妙,就见林逐水转身对着他露出个笑容:“辛苦你了。” 周嘉鱼:“????”这关他什么事儿啊?林逐水和这huáng鼠láng达成了什么肮脏的jiāo易? 沈暮四品了一会儿,品出了味儿,扭头看着周嘉鱼:“原来如此。” 周嘉鱼满目惊悚,全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沈一穷也想明白了,道:“怪不得先生要把你留下……” 周嘉鱼一直憋到林逐水离开,才没忍住问沈一穷说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他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啊。 沈一穷拍拍周嘉鱼的肩,说:“我总算知道先生为什么要留下你了。” 周嘉鱼道:“为什么?” 沈一穷说:“因为你体质特殊。” 之前林逐水教导周嘉鱼的时候,便同他说过他体质特殊一事。但周嘉鱼听也就听了,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依旧有些莫名其妙:“说具体点?” 沈一穷说:“具体点的意思就是,你就是个磁场,特别吸引喜欢yīn气的脏东西。” 周嘉鱼:“……” 沈一穷朝着后院扬了扬下巴:“那huáng鼠láng估计和先生达成了jiāo易,放掉它魇住的三个人,jiāo换条件就是它在这儿住一年。” 周嘉鱼:“……所以其实是冲着我来的?” 沈一穷道:“一半一半吧,估计也是冲着先生摆的这个阵法。” 这时候周嘉鱼才知道,他们住的整个园子都是阵法,具体什么阵他不清楚,反正好像住在里面对于那些jīng怪来说非常有益。 于是第二天,周嘉鱼就看到原本被关在笼子里的huáng鼠láng被放了出来,早晨和沈一穷一人一鼠蹲在门口乘凉。 周嘉鱼:“……”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画面拍下来发到网上给别人看看。 那huáng鼠láng果然很喜欢周嘉鱼,见他下来就蹭的冲过了过去,顺着周嘉鱼的脚踝打转,还咔咔叫唤。 周嘉鱼听不懂,试探性的摸了摸它光滑的皮毛,道:“它说什么啊?” 沈一穷说:“不知道,可能说它喜欢你吧。” 周嘉鱼哦了声,又摸了两下,不考虑这huáng鼠láng凶残程度,手感还是相当不错的。 早饭周嘉鱼烙了几个饼,又做了凉拌三丝还熬了一锅绿豆粥。饭菜都相当开胃,几人都很满意。 huáng鼠láng不能上桌,就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 周嘉鱼见它这模样,去厨房给它煮了点jī胸肉,它也挺喜欢,把脑袋埋在碗里就不肯出来了。 “比赛要开始了吧?”饭桌上,沈暮四说,“准备的怎么样了?” 周嘉鱼道:“还……行?” 沈暮四说:“还行?”他张口就问了周嘉鱼几个问题,周嘉鱼勉勉qiángqiáng答上了一个。 沈暮四把筷子放下了,反问了句:“这叫还行?” 周嘉鱼像个被班长训斥的差生。 沈一穷在旁边没敢吭声,看来在学术问题上,他也不敢在这个师兄面前插科打诨。 “不过既然过了先生那一关,我也不能说什么。”沈暮四最后叹气道,语气之中全是恨铁不成钢。 周嘉鱼再次感到学霸对学渣的痛心疾首。 离比赛还有几天,林逐水也没有再教周嘉鱼什么,让他好好休息,过几天便要去赛场。周嘉鱼应乖乖的应着,每天早睡早起,撸huáng鼠láng减压。 沈暮四说:“周嘉鱼,我知道你紧张,我当初比赛的时候也紧张,比赛前几天都吃不下饭,比赛前一天更是睡不着觉。” 他说这话的时候林逐水正巧也在饭桌上,听到这话冷笑一声。 沈暮四满脸莫名,不知道先生为什么是这个态度。 周嘉鱼却尴尬的放下筷子,说你们吃你们吃,我有点吃不下了。 沈一穷在旁边含糊道:“算了吧你,昨晚我还看见你半夜翻冰箱呢。” 周嘉鱼:“……”沈一穷,你是想我死吗? 林逐水淡淡道:“心宽也是好事,周嘉鱼,若是你赢下了比赛,我便送你一样东西。” 周嘉鱼闻言,心中泛起激动,他说:“先生!” 林逐水道:“你可以好好想想你想要什么。” 周嘉鱼说:“我已经想好了。” 林逐水道:“嗯?” 周嘉鱼说:“我想要一台可以上网的电脑——” 这话一出,一桌子的人包括旁边吃jī的huáng鼠láng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沈一穷嘴唇哆嗦着,说:“你想要什么?” 周嘉鱼弱弱的说:“……我想上网。” “咔擦。”沈暮四手里的碗碎了。 周嘉鱼见大家反映都这么大,有点没明白,他其实觉得住在这里挺好的,有吃有喝,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没网,总不能一直去网吧吧。 有了网他还能查查关于前身的新闻,之前虽然和沈一穷一起去上了网,但碍于沈一穷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周嘉鱼怕他看见起了怀疑,也没敢搜。 “好。”林逐水放下筷子,应下了周嘉鱼的要求。 待林逐水走后,沈一穷拍了拍周嘉鱼的肩,说没想到你居然的无欲无求…… 周嘉鱼说:“啊?无欲无求?” 沈一穷说:“你知道先生的一个物件有多珍贵么?别的不说,就只说先生画的一张福禄符,放到外面都是价值千金……” 周嘉鱼说:“道理我都懂,可是符纸又不能上网。” 沈一穷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反驳。 下午的时候,比赛地点下来了,是在京城,机票也订好了,在明天下午两点左右。 周嘉鱼本来以为这些比赛都会是在荒郊野岭的地方,没想到半决赛却在繁华的都市里。坐上飞机的周嘉鱼总算是有了点紧张的感觉,他隔着窗户看着地面上越来越小的景物,小声问沈一穷,说:“你说比赛会比什么啊?” 沈一穷对历年来的比赛内容都很了解,思量一番后,道:“估计和人有关系,或许是看八字什么的?” 周嘉鱼道:“有点紧张。” 沈一穷说:“紧张是正常的,你过也别怕,先生虽然嘴上说着输了会怎么样,但其实心肠还是很软的。” 周嘉鱼说:“哦,这样啊,那之前有人输过吗?” 沈一穷说:“没有。” 周嘉鱼:“……”他觉得自己还是早点把罐子花色这个日程早点提出来吧。 到了京城,一出机场,就看到了接待他们的人。这次接待人是个姑娘,模样看起来挺可爱的,手里举着个牌子一个劲的摇,十分显眼。 和三人会面后,姑娘的情绪也有点激动,叫着林先生,您来了,林先生,您这边儿请,林先生,您热吗,林先生…… 林逐水开始还答两句,后面发现自己不理这姑娘她也能情绪高昂后,gān脆保持了往常的沉默。而沈一穷和周嘉鱼则像是林逐水随身携带的行李似得,甚至有种后备箱才是自己归宿的错觉。 外面的天气实在是太热,车开在高速路上,周围的景色甚至因为高温有些变形。车里的冷气倒是打的挺足,周嘉鱼有点困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开始打瞌睡。 沈一穷在旁边说:“周嘉鱼,你还说自己紧张——” 周嘉委屈道:“紧张和睡觉又不冲突。”他说着悄悄的瞅了眼林逐水,见林逐水靠在位置上,眼睛依旧闭着,光从样子上来看,是没办法看出他到底是醒着还是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