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初抿了下唇,那些人的目的就是借用他把裴予离引过来,肯定为此做足了准备。 闻初问:“那他……受伤了吗?” 迟三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又像一个拨làng鼓似的摇头。 闻初:“……” 怪不得裴予离会逮着人欺负,估计魔界上下也就他这么一个实诚的人了。 他就要起身去找人,迟三立刻惊恐地拦在人面前,开玩笑,这人要是再不小心出了什么事,迟三很有自知自明地想,裴予离岂不是要拿他开涮。 迟三说:“尊上让您好好休息,他一会就回来。” 闻初没说话,他又坐了回去,兴致似乎很低,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月笛,又忽然从小小的笛孔中看到了别的东西。 月笛只有手掌那般长,和普通的笛子不同,是从两端处的小口顺着笛身chuī气,单手拿着,也只有几个小孔,能唱出的调子很少。 他愣了一下,第一次、轻轻地chuī响了裴予离送给他的月笛。 声音清脆悠扬,似乎带着月光的清冷和弥天的làng漫。与此同时,还有一张纸条从中掉了出来。 闻初有些不解,他一边打开纸条一边想,他chuī响了才能看到这张纸条,要是真遇到了很严重的危险连chuī笛子都没时间chuī,哪还有jīng力和时间注意到这么小的纸条。 等他看完了纸上写的东西后就明白了,这不是让他遇到危险时看的,是在等什么时候闻初想见裴予离的时候看的。 随即那张苍白的脸上艰难地漫上了点血色,整张脸又慢慢地红了起来。 某人窝下身把自己闷在了被子里,裹成了一团。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而另一边,yīn森森冒着冷气的山dòng里有一湖冰冷刺骨的湖水,湖水下垫着千年寒玉,泡在里面可以疗伤。 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千年寒玉的功效太大,碰一下就会对经脉造成损伤,根本受不住。 裴予离静静地飘在里面,水的温度过低,像是被冻住了般难以流动。披散的长发飘在水中,构成了一副静谧的画。 从远处传来一声笛子的轻响,裴予离蓦地睁开眼,快速站起身离开湖水,身上那些被剑气侵蚀的伤口已经淡了下去,浅浅地挂在身上,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裴予离烘gān身体和发丝,然后检查了一下衣服,等到确认看不见任何伤口时,把头发随意一揽便飞快地离开了dòngxué。 等他端着一碗药走进房间的时候,只看见了chuáng上把自己包成一团的人。 裴予离轻笑一声,走过去在chuáng沿上坐下来,轻声道:“师尊,起来喝药。” 闻初听到裴予离的声音后身体僵了一下,他脑子里还在回想着信里的内容,由于内容太过劲爆他连一个笔画都没缓过来,这人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裴予离,这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兼徒弟兼魔尊兼…… 所以装死好了。 裴予离有些失落的声音传过来:“我刚去办了点事,没有及时回来,师尊这是不愿意理我了吗?” 闻初:“……” 堂堂魔尊装什么可怜呢! 然后他掀开被褥,绷着脸地坐起来,脸上看着镇定无比,手上都快把被褥捏成了结实的死面包子。 裴予离笑了一声,舀了一勺把药喂到闻初嘴边:“不热。” “我自己喝吧。”他说着直接把那碗药接了过来,咕咚咕咚往嘴里灌了下去,嘴边留下了一点褐色的药迹,又顺着修长的脖颈没入洁白的衣领。 裴予离看着这一幕,偏开视线,喉结滚动了一下。 闻初把药灌完递给裴予离,二话不说就要躺下:“你先回去吧我再睡会。” 裴予离按住他。 闻初不明所以地看着人,然后就见裴予离伸手用衣袖擦了擦他嘴边和脖颈上的药汁。 闻初大脑宕机,身体瑟缩似的抖了一下,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太近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裴予离已经退了回去,依旧坐在chuáng边看着他,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闻初知道躲不过了,他避开裴予离有些炽热的视线,说:“多谢你去救我。” “不用谢。”裴予离说。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要去了。”闻初说。 “不可能的。”裴予离回。 “……”闻初问,“受伤了吗?” “没有。” 闻初看他:“迟三说你受伤了。” 裴予离说:“他骗你的。” 闻初:“……” 这人一点都不真诚! 他气呼呼地就要躺下去,裴予离忽然道:“不信吗?” 他挑开自己的衣带:“不信的话你看我身上有没有伤。” “唉唉唉,”闻初连忙上前按住他的手,红着脸结巴道,“不、不用了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