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江:“……” 目送陆学长离开,初晓晓和庄星洋有说有笑地往回走。 一旁的保安室里,年轻一点的保安喝口水,羡慕道:“老板和老板娘年轻有为就算了,认识的人也是大老板。哎老魏,你刚才看到那位大老板开的车了吗?那车可不便宜,起码这个数。” 他伸出四根手指,摆在自己眼前哎哎感慨:“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赚到这么多钱。” “那位老板很有钱?”魏启正望着逐渐远去的车影,忽然问。 “至少比你我有钱多了。”年轻保安吐槽一句,又分析道,“我刚才听老板娘叫他‘陆学长’,咱们市姓陆的有钱人只有搞地产的那家了吧,中心商业街那片都是他家的,听说去年还把生意拓展到了国外。” 魏启正摸了一把自己斑白的鬓发。 有钱大老板只能作为他们这些人茶余饭后的八卦存在,说多了只会让自己愈发嫉妒,年轻保安很快把注意力从有钱老板身上转移回来,关心道:“老魏,你女儿最近还好吧?” “还好。”谈及还在医院的女儿,魏启正扯起嘴角,“已经办了休学,在化疗呢。” 捧在手心疼的女儿检查出患了癌症,好好的家庭突然发生这种事,bī得年近半百的人没日没夜的工作,任谁也接受不了,年轻保安拍拍他的肩膀,无声叹息。 陆寒江上车后就把给温泉山庄牵线搭桥的事情告诉了管亭,管亭一边默默吐槽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一边心里又觉得有点小得意,陆先生居然会特意把这种事情解释给他听,管亭怕自己忍不住笑意,正色问道:“所以刚才是山庄的老板?” “嗯。”陆寒江余光瞥过一眼管亭,说,“也是我的学妹。” 管亭喃喃道:“难怪。” “难怪什么?” “我觉得她有点眼熟。”管亭解释道,顿了片刻,又笑,“不过离得太远,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车停在路口等红绿灯的间隙,陆寒江指腹轻轻敲着方向盘。 现在的管亭似乎对初晓晓印象不深,只是“眼熟”。 包括校篮球队和咖啡馆的事情,管亭也不记得了。 看来,管亭把关于他的记忆全部模糊化,只零星记得一点他的生活习惯。 陆寒江再次怀疑人生,反思自己曾经对管亭的态度,转了一圈都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居然导致管亭一个失忆把自己的存在从他人生里抽离出来。之前跟管亭恋爱的时候,陆寒江一直很克制地扮演好一个温柔情人,牵手接吻拥抱,哪一样不是小心翼翼,生怕把追到手的大宝贝吓跑,连情/事都会照顾好管亭的感受…… 他明明把他曾经打架斗殴的yīn暗面隐藏得很好,除了那张在陆家老宅卧室里的照片,也没有哪里露出破绽吧。 ……呃,难不成是因为有时候实在是没忍住脱口而出的骚/话? 陆寒江一阵懊悔。 绿灯亮起,陆寒江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重新驱车,他颇有深意地侧首看了看管亭,很快转过头去,故意道:“你对她有印象很正常,她以前是我们系的系花。” “系花?”管亭愣了一下,鹦鹉学舌般重复一遍。 “嗯。” 陆寒江在金融系,金融系的系花叫初晓晓,明眸皓齿,冰肌玉骨,性格更是活泼可爱,平易近人…… 不久前还模模糊糊的初晓晓,忽然因为陆寒江的话,样貌在管亭脑中逐渐变得清晰。 管亭突兀地说:“我记起来了。” 陆寒江抓紧方向盘,手心紧张地冒出冷汗,他舔了舔有些gān涩的唇角,问:“记起什么?” “我和她见过面。”管亭一点没发现陆寒江的异常,说道,“还送了她一张她喜欢的偶像团体的门票。” “哦?为什么?” 管亭心中倏地浮现出一种巨大的恐慌感。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记得了,好像是为了,为了一个名额…… 为了什么名额? 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名额,他想见一个人。 见谁? 这块记忆像是被蒙上一层灰色的纱,管亭拨不开,只能任由疑问在心底蔓延。 陆寒江叫了好几遍管亭,然而管亭眼眸空dòng,仿佛被魇住一般,他心中颤了颤,暗道自己还是太着急了,立刻把车停在路口,轻轻拍拍管亭的脸。 “管亭?” 轻飘飘的声音落在管亭耳畔,瞳孔重新聚焦,管亭眨了眨眼:“……啊?” 陆寒江松了口气:“你不舒服?” “没有啊。”管亭以为他还在说自己着凉的事情,把手掌覆在额头,“没发烧。” “没事就好。”看来冯医生说得不错,心急还是吃不了热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