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怂且甜

阅读提示:每晚21:00,日更不辍,架空平权小甜文,无可考据。   徐静书天生一个大写的怂。   读书时怕被人知自己寄居在信王府,每日披星戴月出入京郊书院;考卷从来只答半张,怕学业出众要遭人排挤,掐算着同窗的水平力争中游;   出仕后御前弹劾百官有理有据,下朝时却恨不能团成个球滚得疯快;上官强调八百遍“没人敢打御史台的人”,她休沐时还是不敢独自出门。   她最胆大包天的瞬间,大概就是十五岁那年,以猛兔扑虎之姿亲上了眼盲的信王世子赵澈……还死不认账。   徐静书:不是我,我没亲,你瞎说!   赵澈:表妹休得狡辩,当年的口感,与此刻分明是一样的。   史上最怂“官员风纪纠察员”X眼盲心明嗜甜王府世子,1V1,HE,怂甜味小甜饼。女主大事不怂,后期男主眼睛会好。架得特别空的平权世界,不考据。文名可能会改。

作家 许乘月 分類 历史 | 87萬字 | 91章
77.第七十七章
    一名年轻的朝史官抿住笑意, 调皮落笔——
    武德皇帝金口玉言, 百官共为见证,御史徐静书于武英殿庭辩连挫太常卿姜正道、礼部尚书陈寻。虽抖抖索索, 却光芒万丈。
    当然,如此调皮捣蛋的记录显然不会原封不动收进史册, 这段记述只是年轻朝史官自娱的玩心秘密,不会给人发现。
    就像谁也不会知道, 玉阶前那个看起来似乎事不关己的信王世子赵澈,一颗心始终随着徐静书起起伏伏。
    那颗心最终在她软糯糯却无坚不摧的嗓音, 一点一点慢慢柔软坍塌下去, 在那看似柔弱却璀璨有力的光芒下, 不争气地臣服为任她宰割的模样。
    *****
    朝会后半程徐静书一直在发懵, 接下来所议之事她基本没听清。
    她心里咚咚咚,耳旁嗡嗡嗡, 脸颊后知后觉地发起烫来, 后背甚至莫名其妙开始冒热汗。
    脑子里却一片空荡荡的澄明,什么也没想,整个人就像踩在云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悬空感。
    直到察觉排在自己前面的人开始执退朝礼, 她才恍恍惚惚跟着别人的动作。
    晕乎乎随着众人退出武英殿后, 今日在殿前当值的同僚沐青霓、罗真、申俊三人关切地凑到她身旁。
    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从他们的嘴型判断是在询问她庭辩结果。
    于是她张了张嘴, 却像忽然失语似地, 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于是又默默闭嘴,木着脸跟在三位同僚身旁往外走。
    退朝的官员们倒没谁上前来搭话的,只是有些人在经过他们几人时,会向徐静书投来兴味一瞥。
    沐青霓见状以为徐静书今日庭辩失利了,赶忙小声对罗真、申俊道:“别问了别问了,胜败乃兵家……呃,咱们虽不是兵家,那也没多大个事!”
    出内城门的甬道本就狭窄,大朝会人又多,齐齐散朝出来便难免有些拥挤嘈杂。
    这下徐静书耳畔更是嗡得厉害,索性呆滞地目视前方,对旁人的目光与沐青霓的言语全无反应。
    看起来像是饱受失败打击,怕不是要哭了?!沐青霓心中一惊,顾不得许多,赶忙展臂揽住她的肩,难得温柔地安慰道:“真没什么的,姜正道那种老……”
    接收到申俊投来的提醒目光,沐青霓急忙将险些就要脱口的“老贼”嚼吧嚼吧吞了,改口道:“那种老前辈!哪是一两次弹劾就能彻底拿下的。上回咱们中丞大人亲自出马不也没成么?不会有谁责怪你的,别怕,啊?”
    这边厢,徐静书依然没什么反应。倒是鸿胪寺九议令主官段微生走上前来轻咳一声:“这还在内城呢,搂搂抱抱像什么话?”
    语毕斜睨沐青霓一眼,飘然而去。
    沐青霓也不知是被惊着还是怎么的,当下闹了个大红脸。讪讪收回环在徐静书肩头的手,无声扭动下颌,冲着段微生的背影做了个怪相。
    *****
    “说起来今日其实咱们几个的大日子,”罗真也以为徐静书是庭辩失利受了打击,赶忙笑吟吟转移话题,“官考放榜呢!要不咱们散值后一同去光禄府外头看榜?瞧瞧别人如何答卷与堂辩,咱们也能取长补短嘛。”
    他们几人都是今年三月考的官,应急缺提前上任时,光禄少卿顾沛远曾单独告知过他们各自在官考中的排名,看不看榜没太大所谓。
    但官考出榜不是只将考绩排名列出来,还会把名列前茅的应考者答卷与堂辩记录抄誊张贴出来,供大家观摩赏析。
    申俊也赶忙道:“我看行!还有,月初时京兆府不是说在城西增开了一处夜市么?看榜过后咱们就去夜市喝酒去!听说城西坊市近来新起了很多茶肆、酒楼、戏园子,夜里还有许多小摊贩,比从前南面的夜市热闹多了。”
    自武德元年起镐京的宵禁时间就是子时,故而夜市是一直存在的,但主要集中在城南四衢坊一带,平常日子里也比较萧条,京中百姓都不大爱去。得到诸如去年小年夜前夕徐静书去过的花灯夜集那样,逢年节盛会才会有点气氛。
    毕竟武德元年之前举国陷入亡国之祸,在长达二十年的卧薪尝胆后才驱逐了入侵的异族政权收复河山,民生自谈不上多繁荣。如今经过四、五年的缓慢复苏,镐京总算开始重振京畿王城该有的气象了。
    说到南城的新夜市,沐青霓立刻来劲了:“这主意不错!咱们不是才领了薪俸么?有钱!花,可劲儿花!”
    说话间,四人已出了内城城门。
    一路神游太虚的徐静书猛地扭头看向三位同僚,双眸晶亮灼灼,仿佛刚从梦中惊醒:“你们说什么薪俸?为什么我没有?”
    三人傻眼。
    半晌后,申俊才解释道:“月初发的。那时你在家准备今日庭辩,许是大家忘记告诉你,待会儿咱们回去你就问问,想来是会补给你的。”
    “哦哦,好的,”徐静书总算露出了笑模样,俩眼弯得像小元宝,“咱们每个月薪俸是六十个银角,对吧?”
    罗真摇摇笑道:“咱们三月快中旬才上任的,这回便只领半数。不过咱们除了薪俸六十个银角外,每个还另有六个银角的贴补,说是九等官员的家侍补贴。”
    大周律《吏部》卷中有规定,朝廷会为九等官员承担一名家中侍者的月银开支。按如今京中行情,寻常人户中的侍者月银大概就三到五个银角之间,朝廷贴补六个银角也算大方。
    徐静书眨了眨眼,喜滋滋:“就是说,咱们这回总共领三十三个银角?”
    “说了一路的话,你半个字没听进去,跟傻了似的。这一说‘薪俸’俩字,你倒是耳聪目明、口齿伶俐,”沐青霓哭笑不得,“今日庭辩真输了?”
    “没、没输的!”徐静书脑袋摇成拨浪鼓,赶忙将庭辩的情形大致讲了。
    不但成功弹劾姜正道,还扛住了礼部尚书陈寻的质询、全身而退,这何止是没输?分明就是大捷啊!
    三位同僚好生一顿瞠目结舌,愣在路旁半晌后,忽地相互对视一眼——
    然后冲上去齐齐将她猛一顿摇晃。
    “你那脸色吓死人!还以为你输了要哭呢!”
    “喝酒,必须喝酒!”
    “还得你请客!”
    “晚上我还有事,喝酒我就不去了,”徐静书被他们摇得满脑子叮叮咣咣,咬牙忍痛,虚弱笑道,“给五十个铜角,你们仨分着喝,这就算我请客了!”
    她还得攒钱买小宅子呢,不能乱花的。
    虽还没打听过京中买宅子是什么价钱,可如今她与赵荞在柳条巷赁的那宅子一年租金换算银角是四百二。光租宅子一个月都要三十五个银角,若是买的话……
    算了,她还是尽量物色小一点的宅子吧,越小越好!
    回神见三个同僚不可思议地瞪着自己,徐静书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
    如今的物价是百枚铜角换一枚银角。她出五十个铜角,还让三人分着去喝酒……
    那还真只能“喝酒”,想再加个小菜都只够点素菜。
    “五、五十个铜角是小气了点,”徐静书自省一番后,弱弱笑得肉疼,“那我再加……十个铜角!”
    她是真的当他们三人是朋友,才肯出手这么“阔绰”的!若换了是旁人,她一个铜子儿的酒都不会舍得请。
    其实三个同僚也就是想替她庆贺一番而已,倒不是真想占她什么便宜。见她像是有难处,大家也体贴地不多嘴。
    沐青霓笑道:“成。既你今日有事,我们也不硬拖你。过两日散值后我们仨再轮流回请你。大家同年考官又一起共事,私下里总该常来常往才好。”
    *****
    散值回到柳条巷的宅子,一直等在门口的念荷道:“二姑娘带人去夜市摆摊说书了……”
    “哦,那我就同你们一道吃晚饭吧。等我换身衣裳就来。”徐静书随口答了就往自己院里走。
    念荷追着她的步子急急道:“世子在正厅等您好半晌啦!说是等着您一道去替二姑娘捧场,已在城西那头都订好小宴。三公子、四公子、小五姑娘也要去,连玉山公子都要去的。”
    徐静书僵住脚步,扭头看向念荷:“二姑娘今日,是在城西夜市说书?”
    见念荷点头,她尴尬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阿荞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城西夜市摆摊说书?那个不贴心的表哥为什么又要在城西订小宴?她这前脚才跟同僚们说今晚有事,若待会儿后脚就在城西夜市上碰见——
    很好,她以后在几个同僚面前大概也不必做人了。
    真是尴尬到欲哭无泪。
    换下官袍后,徐静书在藕荷色春衫外添了一件玉色素锦连帽披风,捞起兜帽遮了大半头脸,这才鬼鬼祟祟到正厅见赵澈。
    “走吧?”
    赵澈被她这副打扮惊着:“你很冷?”
    “不是,我虚,”徐静书缩着脖子垂下脸,“心虚。”
    *****
    上了马车后,徐静书别别扭扭坐在旁侧长凳上,离赵澈远远的。
    正中坐榻上的赵澈淡垂眼帘,温声噙笑:“坐过来,有事和你说。”
    徐静书“哼”了一声,扭头不看他,只偷偷抿住忍不住上翘的唇。
    “是正经事,”赵澈眉梢轻扬,脸上写满正直,“今日朝会后半程,你是一个字没听进去吧?”
    “啊?对。后半程不是在说全城搜宅彻查后院么?似乎还说了要在南境与邻国开互市……”
    徐静书真以为朝会后半程还说了什么自己该听又没听到的正经事,赶忙扭身挪过来。
    赵澈低低浅笑,长臂一展将她捞过来抱进怀里,仿佛身后有条无形的狼尾巴绕过来将她温柔圈住。
    “你这个人……不对,你这只狼!”她被迫横身坐在他的腿上,挣脱不得,只好笑嗔着将脑袋使劲往后仰,“不是说有正经事?”
    赵澈抬掌托住她的后脑勺,眸底笑意明亮缱绻,口中却当中镇是一本正经:“徐御史今日当庭力挫两位强敌,大胜而归,在下理当……”
    “停停停,快别说了,”徐静书赧然捂住他的嘴,“对姜正道那是你教得好。至于陈寻大人,我纯属侥幸。”
    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今日陈寻是没想与她死磕,否则她这会儿未必笑得出来。
    想到这些,她惭愧地红了脸,忍不住扁着嘴无奈笑叹一声,双手环住他脖颈,有些沮丧地垂下眼帘。“今日连皇帝陛下都瞧见我在抖了,还当众说出来,好丢脸。”
    今日庭辩虽是大获全胜,但背后其实是许多看不见的激烈角力,并非她一人之功。她还差得远呢,她知道。
    “姜正道的事非你一人之功,这是事实。但不是什么人都能在陈寻面前全身而退的,”赵澈揉了揉她的发顶,“傻兔子,你不知你今日有多厉害。”
    眼下他在人前还得装盲,是以下朝时不便走到她身旁去,只能随着成王一行走在后头,远远不着痕迹地注视着她。
    就看着她一路恍惚到面无表情,任由身旁的同僚们如何安抚宽慰也始终如在梦境,实在可爱又……好笑。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沿路以炙热目光追随她的,可不止他一个。
    旁的一些年轻官员好奇、惊艳的目光暂且不提,最叫赵澈觉得刺眼的,就是与沐青霓一左一右沿路护着她的申俊。
    当初光禄少卿顾沛远保荐五名应考者应急缺进御史台,申俊就是其中之一。原本赵澈对他只是有点印象,但并没有刻意留心。
    今日退朝途中,他瞧着申俊看徐静书的眼神,根本就不是看寻常同僚的眼神。
    他心酸气闷地叹了一口气,将下巴杵进怀中小姑娘的肩窝:“你今日大获全胜,是不是应当做点什么,以示庆贺?”
    说着略略偏头,鼻尖若有似无摩挲着她软腻如暖玉的颊边。
    他这个动作惹得徐静书周身遽然升温,面颊顿时被他的气息熨成绯红落霞色。
    她伸出食指抵住他的额角,乌润的眼中盛满狡黠又羞赧的笑:“别想骗人,你就是想找个名目占便宜。”
    两人贴得很近,气息交缠翻滚,车厢内渐有旖旎热烫无声氤氲。
    “那你给不给这便宜占?”赵澈笑望她,满眼全是渴求。
    徐静书红着脸笑觑他,摇头:“不给。”
    “真不……”
    不等他说完,红脸兔子已飞快凑近在他唇上落下一记轻啄。
    “啵”的一声,似花开的瞬间,纷纷扬扬炸开漫天蜜粉,让猝不及防的大尾巴狼顿时迷蒙了双眼。
    “徐御史这样厉害,怎么能给你占便宜?”她脸红得像樱桃熟透,却要强做威风凛凛状,“自然是只能我、我来占你便宜!”
    说完,还流氓兮兮伸出两指挑起了人家的下巴。
    赵澈顺着她的力道,温驯无比地仰起笑脸:“那,请徐御史不必太过怜惜。”
    如此没羞没臊求着想被占便宜,徐御史自然是却之不恭,大逞“口舌之利”,以示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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