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心软绵绵的,这样狰狞可怖的伤口,他怕吓着她。 寒冬腊月,屋里燃着炭,温暖如chūn。 程今今望着前方将她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的小五子,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刚想走进几步,却听到周言沙哑破碎,似是从喉咙里挤出般的声音:“郡主,您别过来。” 刚踏出去的脚步一下停住,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忍痛的克制,程今今也不敢再靠近。 “好,好,我就坐在这喝茶,不过去了。”她放柔声音。 周言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涂抹的伤药很快就换完了,小五子收拾完就恭敬退下了。 入夜之时,明月高悬,屋里一片寂静。 屋外传来小桃轻微的敲门声:“郡主,该歇息了。” “我今晚要照顾督主,就在这屋歇了。” 周言惊得差点从chuáng下掉下去,他qiáng撑着几欲破碎的理智,沙哑着问:“郡,郡,郡主,您说什么?” “我要照顾你啊,你现在行动不便,夜里若是渴了要喝水可怎么办?” 这分明是在找借口了,外头自是有人值夜的,若是需要伺候,喊一声便是了。 但程今今可不管,前几日好不容易把周言身上又重又硬的壳敲出了个小缝,若是不再接再厉,过不了几日,他又要缩回去了。 周言自是要拒绝的。 他怎么敢,怎么能这样亵渎小郡主呢?前几日那是激烈又失控的吻已经让他后悔难当,恨不得以死谢罪了。 同chuáng共枕....... 一抹红漫上了周言的脸颊,他悄悄拽紧了被子,低下头,qiáng忍着羞涩,道:“小郡主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程今今轻笑一声:“什么规矩啊,我们可是夫妻,自然是应该同chuáng共枕的啊。” 还不等周言反驳,她又带着软乎乎的委屈说道:“你知道我身子弱的,夜里手脚总是冰凉,我那屋子好似漏了风一般,烧再多的碳也是无用的。” 周言盯着盖在身上红彤彤的大红喜被,深邃的眸子闪了闪,半晌才挣扎着说:“我去命人将你那屋子好好休整一番,今日这府里其他的寝殿,你去挑间合意的,先凑合几天。” 程今今自然是不依的,她扁扁嘴,愈发娇声娇气起来:“可其他的屋子我睡不习惯,而且这几日我老是做噩梦,梦到我们那天遇刺的场景,吓得我半夜惊起,都不敢再合眼了。” 烛火发出几声清脆的轻响。 周言转过头,看着小郡主青黑的眼底,心疼地皱起了眉。 她本就胆小,上次遇到那样的凶险之事,必是吓得六神无主了,想要有个人陪着也是应当的。 可,和他一起睡,这实在是太过了。 程今今见他这样,知道他已经心软了,连忙上前几步,拉着他的衣袖,摇了摇,小声道:“相公,求你了。” 相公...... 周言的手一抖,眉头几乎不可抑制的跳了跳。 小郡主的话像根细细软软的羽毛,在他心底一下又一下,轻轻撩动着。 他只觉得自己心里颤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用哑得不像话的嗓音说:“嗯。” 程今今欣喜于周言的让步,她露出个甜甜的笑,一把抱住周言,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相公,你真好。” 周言耳朵根都泛起了cháo热,他低眉掩饰道:“我,我让人去给你准备准备。” “好。”程今今靠在他肩上,蹭了蹭他的脖子,小声道:“那我先去沐浴更衣,等我哦。” 周言瞳孔紧缩,心跳更是不听使唤般地加速。 程今今抬头瞧了眼楞楞的周言,轻笑一声,转身出了门。 夜凉如水,周言像尊雕像般,僵硬地躺在chuáng上,望着雕花的chuáng顶,半晌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直到门口传来小郡主轻快的脚步声,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拽着被子把自己通红的脖子根都掩得严严实实。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下一下似是踏在周言的心底,无法抑制地,他的心跳快得不成样子。 随着门被轻轻推开,他惊觉过来,狠狠地闭上眼睛。 只能装睡了,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郡主。 眼前一片漆黑,他的听觉好像一瞬间被无限放大。 “周言,周言。” 他qiáng忍着心跳,一声不吭。 “睡了吗,这么早。” 渐渐地,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小郡主身上的味道。 周言的身子僵得像块石头,他感到淡香逐渐变的却有些浓烈。 小郡主慢慢走过来了。 接下来便是一阵衣物摩挲声,被子被拉开一个小角,有些微凉的风透了进来。 周言的手紧了紧。 他感觉自己即刻要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