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举不出例子,转而道:“背后不说人。” 两人站在园子里,却听到身后有人轻笑:“你们俩倒是相处得不错。” 语气带着难掩的傲气,秦秋婉回头,看到一身华丽衣衫的女子,微微福身:“给公主请安。” 来人是侯府的二儿媳,当今皇上的长宁公主。论起来,三人还是妯娌。 可惜公主身份太高,别说妯娌,就是侯夫人这个婆婆,也得对着其行礼。 再大的规矩,也敌不过一个“君”字。 长宁公主笑着摆摆手:“不必多礼。”她眉眼带笑,毫不避讳地打量秦秋婉浑身上下:“都说周家女儿乖顺,我看也和普通贵女一样。”她笑吟吟上前,似笑非笑:“你们家的姑娘若是遇上男人纳妾,又该如何?” 依周家教导女儿的规矩,纳妾正常,女子不得善妒。 秦秋婉不想回答,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啊?” 高氏急忙打断:“公主,你别吓着弟妹。” 长宁公主冷哼一声,转而道:“见过面,算是全了礼数。我还有事,先回府了。” 公主虽为侯府儿媳,却因为有公主府,只偶尔上门探望婆婆,其余时候都不上门。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秦秋婉,眼神意味深长:“乖顺……呵呵……” 秦秋婉讶然,看向高氏:“公主这是何意?” 高氏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不知道。” 当日,柳青文深夜才回。 上辈子二人就是今晚圆房,秦秋婉可没想和这男人那什么,早早就睡下了。在他附上来时,歉然道:“抱歉,不方便。” 柳青文一怔,起身下chuáng:“你早些睡。我去书房。” 很快,门重新关上,秦秋婉闭上眼睛,再次睡下。 早上梳洗时,周月茹的陪嫁丫鬟蒹葭一脸不解:“昨夜公子回来,很快就离开,姑娘知道他去哪儿了吗?”身为贴身丫鬟,她是知道主子还没有圆房的。 这成亲之后不圆房……怎么看都有些不妥。 秦秋婉好奇:“他没去书房?” “没有,直接出府了。”蒹葭一脸惊诧:“公子跟您说住书房?”越想越疑惑:“新婚夫妻,他为何要去书房?” 秦秋婉没有回答,自己画了眉,带着她出门,准备去正院请安。刚走到院子里的拱门处,听到两个丫鬟在低声议论:“公子昨夜定然去了兰娆姑娘那儿。” “兰娆姑娘貌美,若不是身份,公子还想娶她为妻,年前公子被罚跪祠堂,就是跟夫人提出要娶她……” 两丫鬟说到这里,像是突然发现身后有人,吓了一跳,急忙请安。 蒹葭面色难看,斥道:“你们在说什么?” 两丫鬟面面相觑,急忙跪下:“就是一些府中的传言,奴婢多嘴,求夫人责罚。” 这两个是柳青文的丫鬟,上辈子周月茹不好一进门就责罚丫头,当时她自己沉不住气,没听见后面几句话就打断了二人,只知柳青文似乎有一个红颜知己。心里虽起了疑心,又觉的男人成亲后会收心,没有多问便轻轻放过了二人。 秦秋婉却没打算和柳青文虚与委蛇,当下道:“你们实话实说,比如说兰娆姑娘是谁,说清楚了,我就不罚你们。” 两个丫鬟缩着脖子,一个道:“是丽人楼的花魁,轻易不得见。虽是女子,但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比大家闺秀也不差……” 另一个接话:“公子时常去探望她。” 秦秋婉扬眉:“你们的意思是,她是夫君的相好?” 两人不敢接话,蒹葭气得浑身颤抖:“说!” 这一声吼,吓得二人也是一抖:“公子时常去听曲,别的……奴婢不知。” 可方才二人说的话,可不像是不知的模样。 秦秋婉转身往回走,蒹葭怕主子气狠了出事,瞪了眼二人,没空跟她们计较,急忙跟上主子:“夫人,您别信她们的话,公子不会是这样的人。” “自欺欺人。让人备马车,我要出府。”秦秋婉抓了一把银票带上。 周家诗书传家,可读书恰恰是最费银子的,周家人可不止会读书,几百年的积累攒下了不少财富,周月茹的陪嫁很是可观。 蒹葭看在眼中,又见主子肃着脸,不敢多问。 上了马车,秦秋婉吩咐道:“去丽人楼。” 蒹葭讶然:“姑娘你……” 过于诧异,她连喊两日的夫人都给忘了,直接唤回了姑娘。 秦秋婉似笑非笑:“他二人碍于身份不能相守,暗自自苦,我周家女儿最是温顺大度,当然要成人之美。” 蒹葭:“……”姑娘这是傻了吧? 哪儿有把男人的相好往家里接的? 秦秋婉一早就打定主意把人接回,要知道,那位兰娆姑娘不止是柳青文的红颜知己,她还为他怀了身孕,再过半年就要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