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想法?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不就是为了那个傅玉!”萧永清一时嘴快,说完才惊觉失言,正想要补救,却听萧逸说: “嗯,你说的没错。” “……你知道我们知道那件事?” “你们想要调查些事情还不是轻而易举。”萧逸似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语气一转,认真道:“我一直都没说,但我其实很感激你和爸妈当时没有戳穿,没有指责我喜欢一个男人,而是关心我安慰我,陪我走出了那段低谷。” 萧永清怔住,原本训诫的话咽了回去:“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我只是不想你再受伤害,他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回头去找他呢?” “我没有回头,哥。”萧逸苦涩地笑了声,“我的心一直停在那儿,从来就没往前走过。” 萧永清沉默,半响才道:“你这样早晚还会被他狠狠伤一次。” “没事,我都习惯了,他这人也就嘴上狠心,再狠又能狠到哪儿去?总不可能揍我一顿。”萧逸故作轻松,“让我再试一次吧,哥,拜托了。” “……我明白了,不过既然你有你的想法,那我也有我的想法,我会找他好好谈一次。” “别啊哥!”萧逸顿时沉不住气了,他哥跟傅玉能说些什么?反正绝对不会是好话助攻就对了。 然而萧永清的态度很坚决,任他怎么恳求都没用。结束了通话后,萧逸思索再三,硬着头皮给傅玉发了条信息: [我哥要找你麻烦,如果他要见你,你千万别见,有什么事找我就行。] “叮!”,正在家办公的傅玉拿起手机看了眼新信息,随即皱着眉按下了“删除”。 - 萧永清说到做到,行动相当迅速,第二天就直接派人来东建找人。 傅玉并没有如同萧逸所期望的那样推辞会面,他中午正好没安排,况且对方派来的司机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传达命令,不容得他拒绝。 到达饭店进了指定的包厢后,萧永清已经里面等他了,诺大的宴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萧永清还是像上次见面一样眼里带着对他的不屑和敌意。 傅玉不以为意,平平常常地问候了句:“萧总,久等了。” 萧永清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把自家弟弟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平心而论,长得是万里挑一,令人过目不忘,但这冷淡清高的态度,无趣又沉闷,萧逸那么张扬不羁的性格,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 “请坐。”萧永清嘴上这么说,自己却先坐下了。 傅玉坐在他对面,两人一时相对无言,满满一桌子的jīng致菜肴仿佛摆设,无人动筷。 “萧总找我有事吗?”傅玉开门见山地问。 萧永清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红酒:“我找你什么事,你应该很清楚。” “萧总,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相信您也很忙,就不要làng费彼此时间了,有话直说吧。” 萧永清摇晃着酒杯的手一顿,敢这么呛他的人很少,这个傅玉倒也确实有些与众不同之处。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凌厉目光紧盯着对面的人。 “既然你也是个明白人,那我就直说了,萧逸还放不下你,如果他再向你示好,我希望你拒绝他。” “不用您说我也会的。”傅玉一脸平静。 他这样gān脆的态度反而让萧永清皱起眉来:“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请讲。” “虽然我不想你们在一起,但我弟他对你这么好,我从来没见他对谁如此执着过,况且你们当时关系也很不错吧?就因为他喜欢你,你就要断得那么残忍决绝?一点情面都不留?你可真够无情的。” 傅玉沉静如水的眼眸里看不出丝毫波动:“我确实不是一个情感丰富外露的人,但也不是您口中的无情之辈。” 他停顿了几秒,似是考虑了下措辞:“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我只能说,与他断绝往来,是我迄今为止人生中最痛苦的一个决定。” 萧永清闻言一怔,仔细审视傅玉脸上的表情,不像在说谎。 “那你又是为什么?” “这些都无关紧要了,总之现在,我可以保证,我比你还抗拒他的示好,不用担心我会接受他。” 萧永清沉默片刻,道:“好,我且信你一回,不过这次,我希望你不要把话说得太伤人。”他举起酒杯在半空中朝傅玉虚敬了一下,“我敬你,就当我们之间的约定。” 这种情境下要是推辞未免太不合时宜,傅玉看着面前的小半杯红酒,犹豫半秒后终是选择了一饮而尽。 萧永清放下空杯,用餐巾轻拭了嘴角,漠然地说:“今天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傅总慢用。”说罢便扬长而去。 面对这满桌没人动过的jīng美菜肴,傅玉毫无兴致享用,刚刚那杯红酒出乎意料的浓醇,加上他是空腹饮酒,后劲返上来了,头又开始痛,下次说什么他都不喝了。 偏不凑巧,他的司机这两天有事请假,鉴于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独自乘车,傅玉拿起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最终拨通了表弟凌天的电话,毕竟让下属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不太妥当。 他走到饭店外面chuī着冷风让自己保持清醒,凌天来得挺快,带着他上了出租车,车内的暖气舒服宜人,旁边有亲人的陪伴,傅玉安心地闭上眼休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16章 16 等到他被凌天叫醒时,车已经开到了家门口,小憩过后头痛减轻不少,意识也清醒许多,傅玉谢过表弟下车准备回家。 凌天却叫住了他:“哥,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叫变态的。” 傅玉身形一顿:“他说了什么?” “他说‘谁让你去了,回来!’”凌天很好奇,“他是谁?叫你回哪去?” 傅玉感觉刚刚才好一点的头痛又加倍袭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用在意。” 凌天见他不愿多说便没再追问,让司机师傅掉个头回去了。 傅玉一看手机,竟被凌天关机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人进行了怎样的对话。凌天显然没有认出萧逸的声音,以前他们出去玩有时候也会带上放假从国外回来的凌天,不过那时凌天还很小,估计早就忘了。 手机刚开机,萧逸又打了电话过来,刚应付完哥哥就要紧接着应付弟弟,这兄弟俩真的是在轮流折磨他。 傅玉按下接听:“什么事。” “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谁?”萧逸的语气相当不慡。 “与你无关,没事我挂了。”傅玉原本还想回公司处理工作,但鉴于上次过劳病倒的教训,只能先回家休息好再说,现在实在没jīng力与萧逸纠缠。 “等一下!”萧逸急忙叫停,“我刚刚打到你办公室,你秘书说你和我哥吃饭去了?” “是。”傅玉进了卧室,昏昏沉沉坐在chuáng沿。 萧逸在电话那头炸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别见他吗!” “见客户是我的自由也是我的义务。” “你怎么就不听呢!我都是为了你好!”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又或许是平日压抑太久,傅玉只觉得一阵qiáng烈又烦躁的情绪涌了上来:“为我好?你们兄弟两个能不能不要那么自以为是?一个总自以为对我好就能让我回心转意,一个总自以为我有多在乎他的弟弟,我为什么要在乎你?” “什么?我听不懂……” “你当然不懂,因为你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自私又自大。” 积压的烦郁发泄完,傅玉疲倦地捏着眉心,“你不觉得自己有错,不觉得自己那种感情不正常,那我们就永远不可能达成共识。萧逸,我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我不想跟你继续纠缠下去,别再làng费时间在我身上了,不会有结果的,我喜欢谁都不可能喜欢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傅玉以为萧逸其实已经挂了电话,才听到他说: